跟去井水边。拉着庭芳道:“走走走,去看看。” 一群人呼啦啦的跑到井边。叶家水源有三处,一处是荷花池里的活水,外头引进来的,不算干净,只好养花养鱼。一处就是振羽跳的那个苦水井,恰在仆妇院里,洗衣服正好。还有一处在厨房左近,便是叶家的饮用水之处了。彼时的井有两种,一种横竖井水深,索性井边就修的高高的;另一种井水浅,为了图省事井边就修的矮。矮井方便却危险,常有人失脚滑下去淹死。叶家先前还是矮井,随着孩子一个个的生下来,井边加高加固,安全是安全了,取水又变成了体力活。 算盘与算筹跟着徐景昌长大,没少跟着当工匠。手脚麻利的把常规摇撸卸下来,接着就把滑轮组装上去了。滑轮组架到井上,组装完毕,竟是有些壮观的味道。杨安琴兴头的抢过水桶扔下去,再摇着摇杆一圈一圈的,轻而易举的就把水桶摇上来了! 陈恭手痒,也要玩。可他不够高,跑进厨房搬了个凳子出来,站在凳子上往上打水。同样也不费吹灰之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上的摇杆,兴奋的大叫:“我也能打水了,哈哈哈!” 庭芳在旁边看了一阵,对徐景昌摇头:“还是不好。” “嗯?” “师兄你看!”庭芳指着水桶的位置道,“水打上来了,还得用手提。那个位置,不好用力的。得再有个结构,把桶送到井外头,最好再落下来一点儿,才提的顺手。” 徐景昌深以为然:“那就得再想想。” 庭芳笑道:“我可想不了。且看师兄妙手点睛。” 虽然被庭芳找了个茬儿,可滑轮组的成功还是让徐景昌异常兴奋。这就是他和福王喜欢找庭芳玩的理由,她才不会跟你讲四书五经,她只会提出更好玩更有成就的思路。尽管她未必会,却就是想的到。 几个人轮番试了试滑轮组,连庭芜都轻轻巧巧的打了桶水上来。一叠声的赞誉不要钱似的往徐景昌头上砸。徐景昌都不客气的笑纳了,还调侃庭芳道:“又能得赏了,想问殿下要什么呢?” 庭芳嗳了一声:“殿下不寻我不是就谢天谢地了。” 话音未落,皇宫的方向传来了沉重的钟声。一下、两下、三下、一直数到九,戛然而止。徐景昌和庭芳齐齐变色!丧钟九下,皇后薨了! 第一卷完 第168章 喵喵喵 天佑五十二年四月二十七日申时三刻,皇后燕氏薨逝于坤宁宫。 皇宫里死一般的寂静。 从坤宁宫到角角落落,所有人都尽量稀释着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触怒情绪不稳的圣上。 圣上呆坐在皇后的榻前,仿若雕塑。皇后病重以来,他常常坐在此处。或批奏折,或观闲书。时不时的看看昏睡的皇后,看着那微弱起伏的锦被,便觉得无限安心。可此刻,一切都不会动了。不管是平时就几乎观察不到的鼻翼的微颤、还是偶尔才会有的翻身,都通通消失不见。圣上呆坐着,好似只要自己不起来,或许下一刻,皇后又会缓缓的睁开双眼,温柔的劝说他以国事为重,试图把他撵回乾清宫,以免过了病气。皇后永远都是那么和眉善目,一直到死,都是。 宫廷里沉重的钟声敲在京城里每一个人的心上,皇后的丧报一层层往外传。从北到南,从皇都到县城,快马加鞭,不敢耽搁丝毫。圣上却好似无所觉,他握着妻子的手,细细摩挲着,低声笑道:“睡吧,你身上不好,就多睡点儿,别操心了。” 太子与众皇子连同妃嫔们悄无声息的站在外间,没有一个敢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劝慰。 天渐渐黑了,宫人用余光打量着环境,是点灯?还是别动弹?犹豫的望着彼此,始终没有做主的人。宫里的空气粘稠如胶,每一下呼吸都好像要用尽全力。惶恐充斥在每个人的心间。 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圣上再也看不见皇后的脸,用手去触摸时,被只剩冰凉的皮肤狠狠刺激了一下,寒意化成尖刀直插心底。圣上顿时泣不成声,把皇后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燕燕,燕燕,你什么时候才醒我想你了。” 宫人奓着胆子把灯笼点亮,室内烛火摇曳,正红的百子帐上的童子白胖可爱。透过光影,圣上回到了许多年以前。新婚之夜,皇后当时年轻稚嫩泛着红光的脸,低低的道:“奴叫燕燕,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的燕。” 皇后的声音婉转轻柔,好似柳絮拂过心间。痒痒的,却不舍得拨开。嘴角噙着的笑意,一辈子都没消失过。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安适和乐。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圣上再次伸手抚过皇后的额头,久病之人,昔日的容颜都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泛着青紫的惨白。皱纹爬满了脸,颧骨异常的突出,瘦骨嶙峋的脸颊上,依稀能分辨出昔日的风华。圣上的脑海里,清晰的刻着他们初见时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