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厚!” 家里才多大?周姨娘被关了禁闭,她的丫头又没有。便皱着眉头道:“上回我就说了四姐儿,叫她检点些,贴身佩戴的首饰说当就当,拦着她她还恼我。倒叫我被太太骂了一通。女孩儿家不该那么养,太太虽是疼孩子,却不是那样的疼法。老爷还是劝着些吧。不是我说,四姐儿的脾气到了婆家可是要吃亏的。为人父母的,当计长远!” 一席话说的大老爷五脏六腑都熨帖了,不由道:“我说哪里肯听?连老太太也……如今四丫头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全还护着。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周姨娘急了,她一方面真恨庭芳,另一方面则忧心庭芜,忙道:“那怎么行?对四姐儿也不好,还是送出去避避风头。”眼珠一转,又道,“依我说,她外祖不是在江西么?送去外祖家耍一两年,姐儿也不委屈,家里也无事了。嫡亲外祖家,还怕养不好姐儿不成?咱们只看太太的通身气派,就知道陈家是极有教养的。”呵呵,连累了亲外孙女的假外孙女,倒看陈家怎么疼她。 大老爷正焦头烂额,听了周姨娘一计,抚掌大笑:“于人情世故上,我不如你。”说毕抬脚出门,到门口还回头道,“晚间等我吃饭,叫上哥儿,咱们一起喝酒。”就往上房去了。 孙姨娘方才见老爷没进得了夏波光的门正暗自欢喜,不想老爷直接出到院子里,又变成郁郁不乐。开着窗子望着丈夫,却见对面也推了窗。眼睁睁的就看着老爷被那个贱人哄了去,老天你瞎眼了吧?又巴巴儿的看着老爷去上房,气的碰的关上窗,心中怒骂:全都不是好人! 上房里,陈氏与杨安琴正带着庭瑶做针线,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大老爷暗自叹气,觉得陈氏还不如周姨娘能看清形势。都什么时候了,还绣花?绣成真花了又顶什么用? 见大老爷进来,陈氏站起身,问:“老爷怎么来了?” 杨安琴一动不动,大老爷跟她问好:“嫂嫂来了。” 杨安琴颔首,权当回礼,依然不动弹。按理来说,她该避了出去。可她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似平常妇人那般畏缩,日常都不作那慌慌张张的小家模样。再则狗头妹夫常不按理出牌,这个点儿来上房,不留神就把妹妹欺负了去,她得看着。 果然,大老爷张嘴就说庭芳的事儿:“外头越发说的难听,我原想送她去庵里休养,你不乐意,娘也不舍得。既如此,不若送到江西去,叫老太太看看外孙女儿?长这么大,她还不曾给老太太请过安呢。” 杨安琴:“……”亲爹?他们家老太太,她是知道的。就如当初她疑庭芳藏奸一般,老太太怎肯轻易信了?江西与京城那么远,凡是送庭芳去的人里头有哪个说话不向着庭芳的,那丫头在陈家能混下去?便是能,做爹的也忒狠了吧?您是不是忘了庭芳不是陈家小姐亲生的啊? 陈氏依旧单纯,皱眉道:“大老远的,路上病了怎么办?” 大老爷差点被噎死,准备了一肚子说服的话,万没想到头一句就是这个!心中怨念:你是不是大家小姐啊?能不能别只考虑家长里短啊? 陈氏见大老爷脸都黑成包公了,一时说不出话。杨安琴使劲儿朝她使眼色,也没看懂。却是知道杨安琴有私房话要说。便对大老爷道:“我再想想,问过老太太,跟四丫头说明白了才行。真要送去,也还得先写封信问问爹娘。” 大老爷跟她说不明白,不高兴的道:“我去写信,你先同庭芳说。她不肯,就叫她来同我闹!” 目送着大老爷远去,陈氏才转身问:“嫂嫂,方才你?” 庭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掩耳盗铃!” 杨安琴也摇头:“怎么想的?去打听一下,谁出的损招儿!”还用打听什么?再门口略问问打帘子的丫头就知道大老爷刚打哪儿来。杨安琴再次无语了。 庭瑶冷静的道:“娘别动,以不变应万变。那起子人正等咱们动作呢。处置了四丫头,保管他们敢说四丫头失了贞洁,被家里沉塘了。咱家有个沉塘的姐妹,名声好听么?还死无对证,便是不是也是了。自家都沉了塘的,怨旁人疑惑你家闺女不检点?横竖是一刀,弄死了她还得背个不近人情的恶名。再有人问,娘只管护着四丫头。” 杨安琴点头。陈氏的身份很微妙,嫡母。嫡母护着庶女,一方面能说明陈氏确实贤良淑德,哪怕最后庭芳栽了,仗着这点,能把庭瑶捞出来;其次也是利用了大伙儿说不得的心思,庶女连累了亲生女,嫡母还护着,可见庶女是清白的。不然谁家太太能忍?便是太太能忍,太太还有娘家呢?不巧,娘家大嫂正在叶家稳当当的住着。想了一回,才道:“谣言止于智者。” 陈氏乱的很:“现在也没人当面问我。” 庭瑶笑道:“趁着谁敢问,您就挠她。” “啊?” 杨安琴大笑:“妙!做娘的护着闺女,你们有意见?” 陈氏干笑:“这怎么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