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您说!” 鬼医闭了闭眼,心里同样不好受。说起来,楚衡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若不是早年欠了皇家的恩情,他也不会舍弃逍遥自在的生活,常年待在京城,日日守在楚衡身边,亲自照料他的身体。 “当年老夫使尽浑身解数,用秘法才勉力护住殿下的心脉,不至于被毒素侵入而死,然,二十多年过去了,殿下体内的噬心毒越积越多,眼下已快攻破老夫设下的障碍,除非在十日内找到千年人参,否则,殿下决计撑不过这个月。” 萧睿渊浑身一颤,死死得盯着鬼医,眼里泛着一抹嗜血的猩红:“鬼老,表哥被人暗算了?”否则,表哥明明还有三个月的寿命,为何只剩下十日? 鬼医摇了摇头,痛心的说道:“殿下近日思虑过重,牵动了心脉,才让噬心毒有机可趁,找不到千年人参,老夫就算再行秘法,也是回天无力!” 萧睿渊闻言,眼里的暴虐渐渐散去,声音流露着深深地无力感:“鬼老,没有别的办法为殿下续命?” 十日,只剩下十日! 寻了这么多年,千年人参至今毫无音讯,表哥也早劝他放弃,可是他的心里总抱着一丝希冀,现在,这份希冀也要被不可逆转的现实残酷的打破? 鬼医看着他,看着遥遥的夜色,无力地长叹一声:“老夫……无能为力!” 萧睿渊微微闭眼,一丝丝血红从他的攥紧的掌心里溢出,曾经坚持的一切在这一刻轰然崩塌,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透着难以言喻的绝望…… 翌日,东方才亮起鱼白,昨日被颠簸了一整天的随行大臣和那些尚未入仕的贵子们早早的起床了。 大臣们随时准备伴驾,若是能在第一天被皇上钦点,就说明自己简在帝心,受最高掌权者的信任,接下来一年,只有不出大错,地位自是稳稳当当,谁也不敢轻慢了;年轻好胜的贵子们身着劲服,头发高高束起,正在帐篷外面的靶场上挽工搭箭,提前热身,随时准备策马炫技,大展身手。 准备了三年,期待了三年,没有谁比这些热血的年轻人更渴盼成功。一旦在猎场上入了皇帝或是哪位王爷皇子的眼,至少他们这些不能读书出仕的世家子,能博个不错的前程,哪怕是从末等的侍卫做起,也比在家混吃等死的好。 等太阳升起,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惠安帝在大内侍卫的保护下走出了行宫,随后坐在轮椅上,被随侍的太监推出来的太子,其他随行的王爷皇子即便看不惯废物一般的太子,也不敢在惠安帝面前放肆,按照序齿的顺序,老老实实的跟在太子的身后,被太子领着走到搭建好的高台上,分列两边依次站在惠安帝的两侧。 早已候在台下的朝中大臣和随行的家眷们乌泱泱的跪在地上,数百道声音整齐划一,恭敬地高声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撼人心的声音在宁静的旷野里,传出很远很远,能听到不远处连绵不断的回声,惊起林间飞鸟无数。 尽管已经经历过这样浩大的场面,站在高高的站台上面,俯视着朝臣的王爷皇子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那份藏在心底的野心,在这一刻肆意的疯长。 距离惠安帝最近的楚衡听着身侧呼吸变得粗重了几分的恒王,低垂的眸中划过一抹嘲讽,随即淡然的看着台下,眼底波澜不惊。 “众位爱卿平身!既是在宫外,众位爱卿大可随意些!” 年近五十、平时保养极好的惠安帝,眼角还是免不了有了皱纹,微微松弛的皮肤也无时无刻不再诉说他已不再年轻的事实,但是身为整个大楚的掌权者,日积月累的龙威即使遇到不知他身份的人,也不敢将他当作一位寻常的老人看待。 此时,他虽然笑着让跪在下面的人“随意”,但是没有谁敢真的在他面前放肆,一个个谨小慎微的站起身,唯恐御前失仪,被惠安帝厌弃。 惠安帝看着汇聚在台下的青年才俊,照例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语:“你们俱是大楚未来的国之栋梁,今日乃是秋猎的第一日,朕就看你们的表现,谁打的猎物最多最好,朕重重有赏!” 那些青年才俊一听,俱是激动地不能自已,心思沉稳些的赶紧开口谢恩,性子跳脱的已经抓着背上的弓箭跃跃欲试了。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惠安帝不自觉的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儿子,锐利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