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 他原本平静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忽而鼓噪了起来,隐隐在叫嚣着什么。 钥匙快速转动,终于打开了门锁,江絮却在进门的时候把顾轻舟从身后直接拉到了跟前,身形偏转,毫无预兆把人抵在了玄关处,同时反手关上房门,严密隔绝了外间的窥探。 江絮垂眸,睨着顾轻舟醉意深重的样子,指尖滑过他清隽的眉眼,最后停在了颜色单薄的唇上,缓缓摩挲着,声音有些模糊不清:“顾轻舟……” 他呢喃出声,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被他唤了名字的人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似乎不愿意紧贴着冰凉的玄关壁,无声挣扎着,却在动作的一瞬间又被人按住,紧接着唇上传来一片温热的触感,有什么东西强行撬开紧闭的牙关,灵敏的探了进来。 这是一个带着酒意的吻,没有你来我往的争锋相对,没有带着血腥味的相互撕咬,只有温柔却不失强硬的纠缠,江絮不知道顾轻舟是否清醒着,只是在唇舌相触时吻到些许咸涩的泪水,一直苦到了心底,他紧紧的抱着对方,缓缓收拢臂膀,力道大得似乎要嵌入骨血。 江絮没有开灯,却对这里的每一处摆设都熟悉万分,他揽着顾轻舟从玄关处走至客厅,又转移到了卧室,在黑暗中也行走无虞,最后在靠近床沿的时候,双双跌倒在了柔软的被褥间。 江絮不知道该做什么,一切都遵循着本能,而顾轻舟无意识的挣扎也像投石入海般,渐渐归于平静,再听不见半点声响,唯有二人低喘的呼吸声密密交织在一起,成了深夜里唯一的动静。 江絮指尖掠过顾轻舟瘦削的锁骨,隔着布料缓缓下滑,落在他后腰处时却听见一声低低的、带着痛苦的闷哼,不知想起什么,又收回了手,转而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江絮说:“顾轻舟,以后我们再也不吵架了……” 当初的莽撞不经事,造成了五年的分隔与空白,整整五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江絮却觉得他们再没有第二个五年可以去耗了。 深秋的夜晚气候寒凉,他拉过被子,盖在顾轻舟身上,末了抵着他的额头道:“睡吧。” 接连几日的辗转难眠,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致,江絮心神骤然松懈下来,疲惫便潮水般涌来,不多时就陷入了睡眠中,只怀里仍紧紧抱着顾轻舟,力道没有松开半分。 人在困极了的时候,是不会做梦的,江絮这一觉却全是光怪陆离的梦境,偶尔几个画面闪过,也是模糊不清的,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昨天晚上没开灯,所以江絮没发现,屋子里都是乱糟糟的,所有东西都东倒西歪,像是经历过一场洗劫,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时,这一切也就无所遁形了。 阳光明晃晃的照在脸上是有些刺目的,江絮用手背覆在眼皮上,迷糊翻了个身,意识尚且混沌,却不知想起什么,习惯性往身旁摸了摸,入手确实早已褪去温度的床铺,慢半拍的睁开了眼。 江絮从床上坐起身,第一时间想去找顾轻舟的影子,目光却在触碰到桌上杂乱无章的物品时顿了顿。 卧室地板很干净,像是被人刻意清理过,却也干净得过了头,连正中间铺着的一块羊绒毯也不见了,仔细一看,角落里还有一块被遗落的玻璃碎片,在阳光倾泻进来时闪过一抹微弱的光。 江絮抽出一张纸巾,俯身把那块碎玻璃捡了起来,不知想起什么,走向了客厅。 客厅不似卧室那么凌乱,却也同样干净得有些过了头,江絮把每个角落和记忆中对照,发现一些易碎的花瓶摆件都不见了,而厨房的中岛台旁,有一抹浅色的清瘦身影正在忙碌着,或在收拾杂乱的碗筷,或在做早饭,却因为身形挡住了动作,所以无法得知。 江絮静静看着,没有出声,他见顾轻舟轻手轻脚的把东西归类整齐,又轻手轻脚的把地面清理干净,宿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