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真没得说,我敢打保票!” 那里杜芊芊将刚新鲜出炉的牛轧糖递了几块给妞子,满嘴甜香,简直幸福地冒泡儿,妞子半边腮帮子高高鼓起,还同自己小姨求表扬:“小姨,上次你送我的那个糖稀我都偷偷藏好了,奶奶和二婶儿有几次去屋里头找来找去都没找到!” 小孩子说话不防备,听在几个大人耳里却是心酸地厉害。 “就是那个好看的瓶子被爹给摔碎了。” “没事儿,小姨这次给你更好吃的,咱们还是自己留着吃,别让他们给看见。” 晚上杜家还没开饭呢,杜芊芊同杜小芹正在厨房里有说有笑地忙活,阵阵香味从那锅盖底下争相往外窜,家里就来了个客人,苏岳。 他最是个随性的人,一只手端了只空碗走了进来,也不管一路上村民们同他打完招呼捂着嘴偷笑,大抵是因为苏岳一手执着一只空空的碗,另一只手负在身后,穿得又极素净,整体就像个“烟蓑雨笠卷单行,芒鞋破钵随缘化”的化缘和尚,同村里其他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苏岳也不往心里去,浑不在意,坦然地就那么一路端了过来,进了厨房见杜芊芊正在忙,打了招呼,就直接说明了来意:“杜姑娘,前两日你给的腊八蒜还有没有?我吃着极好,再同你要些。” 杜芊芊显然已经习惯了苏岳的性格,上次杜大山送了一小瓶腊八蒜过去,他愣是硬塞了二十文,这二十文足够买好几瓶了,不过好在苏岳给银子爽快,要东西也爽快,什么东西合他胃口了,就会直接来要些。 杜小芹原本是坐在炉膛子前生火、看火,苏岳看到一个背影,自然以为那是季桂月,正巧杜小芹听到动静,还想着这来人是谁,听他同芊芊的对话,应该是熟人,扭头一看,却是个从没见过的。 “哦,苏先生,这是我姐,姐,这是我们村里请来的先生,姓苏,我们都叫他苏先生。”杜芊芊介绍了一下,杜小芹慌慌地点了点头,叫了声:“先生。” 随即就匆匆坐了回去,背对着苏岳。 苏岳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杜姑娘,你这腊八蒜倒是有味儿,好吃的紧。” 其实杜小芹这样子没等来人回话就扭了屁股背对着坐下,属实有点不太礼貌,但好在苏岳并不是个爱计较这些小事的人,杜芊芊笑盈盈地接过苏岳的碗:“那是,先生您要不先去堂屋子里头坐坐去。” 杜芊芊启了腊八蒜大坛子的盖子,立刻独有的酸辣蒜味儿弥漫了出来,杜芊芊给苏岳夹了冒尖儿的满满一碗递了过去。 “不了,我先回了。”苏岳端着那碗蒜,同来时一样的走姿,唯一不同的就是碗里头装满了碧绿如翡翠的腊八蒜,带着一股子酸辣的气息一路到了家,村里的人瞧见了不免又是捂着嘴背地里笑上一通。 “姐,苏先生这个人挺好相处的,你咋打了招呼就背朝着人家?”杜芊芊有些不解,自己这个姐姐虽然内向,但绝对不是见了客人就给别人难堪的人,因此手里忙着晚上的菜,不经意地问她。 杜小芹坐在那里咬了咬下唇,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今天不管是谁来了,只要是个陌生人,她就紧张,因为她怕再寒暄下去,来的人就会继续问,问下去自然免不了就知道彭大壮就是她男人,彭大壮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桩哪一件都够顶风臭十里的,她害怕人家向她投来不屑或者同情的目光,比打她一顿还要难受。 可是这些杜小芹只能闷在肚子里头,摇了摇头:“没啥,乍来一个不认识的人,我没想到。” 这个理由杜芊芊当然知道是借口,但心里只当是自己姐姐被生活磋磨地太内向害羞了,将装着腊八蒜的罐子盖重新盖严实了。 腊八节到来前提前将大蒜剥了皮,用醋腌在坛子里,等开了封,外头是冰天雪地,而盘中的蒜却是翡翠般碧绿,给冬日里的饭桌平添一缕春的生机。 原本会辣得舌头根疼的大蒜摇身一变成为腊八儿蒜之后,却有了甜丝丝的口感,爽口解腻,而那些浸泡着腊八蒜的腊八醋,融合了浓郁扑鼻的蒜香,酸中带着辣,吃饺子、面条儿或者豆酱时来上几勺,端的是绝配。 蒜和醋在这里有了完美的互补和融合,蒜得了醋的酸甜,不再是一味死辣的蒜,而醋有了蒜的香辣,也不再是单调的醋。一坛子腊八儿蒜,吉安村的人们可以一直吃到七九河开,柳条儿返青的时节,那个时候,腊八儿蒜吃完,而春天也如约而至了。 腌腊八儿蒜简直是项再容易没有的事儿,就连腌咸菜都要比它复杂一些,因为满打满算不过就只需要三样东西:蒜、醋、坛罐。但是苏岳巴巴儿地端了空碗走了一路来讨,的确是因为即便这样简单的吃食,内里也是有些门道和讲究的,同样有好吃和不好吃的分别。 先说这用来泡蒜的坛或者罐,里外清洗上几遍人人都能晓得,但是并非人人都注意或者有那份耐心将内里的坛壁上挂着的水汽擦拭干净,若是这些水珠儿没有擦了去,那么就会掺杂进醋里,口感必定大打折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