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俩为了赔罪编出来的谎,可李曼当然也不会去戳穿,自己和裴华的约定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没了裴家婆媳的支持,只怕更难挽回了,因此只不吭声听她们继续说。 “我家那二小子,您是知道的,打小起就和旁人不同,脾气倔、面皮儿薄,还不会说好听话。哪里及小曼姑娘一星半点儿?那日回去被我好一顿骂,这天仙般的姑娘他也忍得下心去拌嘴。”裴大娘只管一个劲数落自家儿子。 村长闷在胸口的那股气消了些:“就只是拌嘴?” “可不是?我家那小子整日里在衙门同那些个衙差们吃住一起,都是小伙子,哪里知道如何同娇滴滴的小姑娘打交道啊?” 裴大娘这话说到了李家三口心里,这也是村长夫妻俩当初默许的原因之一,不管村里还是衙门里自家都有人能管着他,不怕他日后能翻了天。 “两个孩子从小在这村里一起长到这么大,走得近些也是有的。只是这事你们能做得了他的主吗?” “做得了!这事儿不听父母的还能听谁的去?他老子走得早,自然是得我说了算。那日他回去被我和他嫂子骂了,自己个儿也懊悔,可他脸皮薄,说不得我和她嫂子厚着脸皮替他来这一趟。” 见李曼爹娘脸色好了许多,特别是村长,放下了茶盏,招呼她们:“坐吧。”又吩咐李曼娘:“你将这两只鸡拿厨房去。” 李曼娘将母鸡从裴大娘手里接过去,去了厨房,回来时才端来裴家婆媳一进门时就说要倒的茶。 裴大娘和李菊花也没有坐踏实了,只在椅子边沿上靠着坐了一点,两手叠放在腿上,显得还是有些拘束。 “不过,说起来,我们家华子兄弟也不能怪他性子冷。长这么大,吃了多少的苦。李曼姑娘从小凤凰似的捧手心儿里长大,华子吃的苦受的罪一日那也是没经历过的,刚十来岁上就没了爹,亏了村长你们一家还有县丞大老爷照应,给谋了个差事。家里男劳力少,他衙门里忙完了还得帮着我们家勇子干地里的活儿,县里村里两头跑,没一日闲下来的。”李菊花接着自家婆婆的话往下说。 李曼听着这番话,心里想着那个笔直如松的挺拔身影,从来不抱怨、从来不诉苦,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扛,自然是心疼的。 而李曼的爹娘听了脸色更加缓了下来,特别是村长,早就听姐夫说,那年后提职不都是因为自家这层关系,更多是因为裴华身手好,重情守诺,别看年纪不大,但在一众衙差里很有威信,是个好苗子。 李菊花继续敲边鼓:“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勇子和我成亲还是华子兄弟月俸里省下来。我们家华子旁的人品啥的都不说了,就说这一点,每月里一发饷,立马回家交给娘,自己从来不乱用一个子儿。那些零散的规费也都是给他侄儿柱子买些零嘴儿,从想不起给自己买些东西,就身上那件青色长袄儿,穿了可有几个年头了。” 说得李曼的爹娘也跟着点头,这孩子是不错。除了性子冷了点,别的还真没话说。可李曼心里可就有些微妙了,一方面认为自己看人眼光准,另一方面认为裴家人对裴华太刻薄了,敢情裴华哥赚的银子都进了他们荷包里了,暗自白了裴家婆媳一眼。 裴大娘和李菊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抬一夯之间将村长夫妇二人的怒气都给平息了,索性趁热打铁:“您看,咱们两家话说到这份儿上,两个孩子这事儿是不是该看看日子了?” 李曼一下子有些慌,若是真如此,那好不容易稳下来的裴华哥非得和自己彻底翻脸不可,可没等李曼反对,村长已经开了口:“就凭裴华这小子现在这态度?再看上几个月翻过这个年再说。” 开玩笑,拎了两只鸡就要拿生辰八字去看日子?!怎么也得明年裴华升了职,自己这村长脸上才有面子。 裴家婆媳临走时,和来时的气氛可大不一样了,村长脸上也有了些笑模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