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弓钩、锥子以及鞋楦这些个工具粗粗归置了一下,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衣角,想了一想,还是有些露怯,别看李曼同他们家来往得勤,但那都是李曼来他们家,她们婆媳两个这么些年去村长家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柱子他娘,你同我一起去吧,咱们婆媳俩人不更显得有诚意?” 李菊花撇了撇嘴,这是不敢去了,有那个怯场的功夫早做什么去了,可是自己心里也有些发憷,那村长和村长夫人不用说什么,只往那儿一坐,就能压人了。 “娘,可不是我说你,您老起码也比他们年长些,可还怕他们甚么?” “你也别嘴硬,你若是不怕,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去?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相罢了!” 还没商议定如何去代裴华去村长家负荆请罪呢,刚刚在冬冬家还亲如母女的婆媳俩已经内讧了起来。 拌了几句嘴,可也不是个事儿啊,说来说去还是定了俩人一起去。 李菊花又“哎”地拍了下腿,丧气地大叹了一声。 “紧着些走吧,你这是又咋了?”裴大娘担心李菊花又生变故,催着她。 “咱们就这么空口白牙地去呀?也不知我们那祖宗华子和人说什么了,咱们就空凭着两张嘴,别再被人家打出来!” 裴大娘也才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着急了。 “那送什么好?准备个蒲包送些鱼虾猪肉?”裴大娘一时也没什么主意。 “这眼下家里也没有这些,猪肉还得等明儿个去城里买去?”李菊花说着,目光看向了家里养的那几只鸡,冬日里土鸡下蛋少,李菊花特意给鸡笼子里铺上了垫草、加了草帘,每天还比其他时候多喂了两次,好容易将几只母鸡伺候地每日下蛋了,可这会子家里也没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咬了咬牙,李菊花就去拿草绳去绑那母鸡,“娘,就送两只鸡过去吧。” 也只得这样了,裴大娘也去帮忙,母鸡鸡冠比公鸡要小上许多,家里这四五只母鸡,鸡冠子通红,去捉它们的时候还蹲下来。 裴大娘和李菊花一个个去摸了摸母鸡盆骨两个尖儿的地方,都有两三个手指头那么宽的距离了,显然肚子里头都有蛋呢,裴大娘心疼地不知道该捉哪只好:“我这个老冤家怎么就生了华子这么个小冤家呦?真是作孽,肚子里头都有蛋呢!” 婆媳俩都是一个铜子儿掰成两半花的人,裴大娘心疼,李菊花更心疼,“平日里冷着一张脸,像是谁都欠了他似的。这不还是要他嫂子我费心费力养的鸡给他去做人情?” 不过捉两只鸡,裴家婆媳俩又是心疼又是抱怨,直叨叨个没完。 将鸡用草绳捆好,婆媳俩将衣服理理好就要往村长家去。 “我也要去!”柱子哪里在家里呆得住,猴着身子也要跟了去。裴大娘和李菊花正心烦呢,既心疼家里两只鸡,想到要去村长家又有些怯场。 “是去办正事儿,你以为是去玩儿呢?”李菊花将柱子拎进屋内,“在家呆着,别乱跑。” 想了想,到底不放心,将桌子上钩绳、锥子还有麻绳都给收了起来。 柱子见跟了去是不能了,就又嚷着:“那我去安安家玩!” 这可不是找打么?火上浇油般,李菊花不由分说上去照着后背心就锤了两下,裴大娘也没那心思护着孙子了:“行了,行了。把门锁了,我们快着些去吧。” 一路到了村长家门口,院墙上榆、桑、槿、柘的青条相互盘绕而成的两溜青篱,门前十来株杏花已经精心修剪过。枝干错落分布,很是雅致。婆媳俩相互看了一眼,手里拎着的母鸡“咯咯咯”叫个不停。 “小曼姑娘,可在家吗?”硬着头皮,蝎蝎螫螫走进了村长家宽敞的青瓦房院子。 李曼这几日正和家里闹腾,村长本来只是当时气得慌,可看几天过去了,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