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不可。杜芊芊灵机一动,找了略粗的硬木枝在肩膀上挑着就行了。 再论其他,最高兴的当然是捡到牛粪了,可村里就拢共那么两只水牛,耕地时节,村里人轮番借用,两只牛能产多少粪便,又哪里轮得到杜芊芊她们去捡去。 看看背篓里原本要满了,可每人往里塞了二十多个柿子,压得里面又空出不少空间。反正来都来了,杜芊芊她们又捡了些平日里没人喜欢刨的谷子茬,这个个头小又不经烧,但好歹也能作为柴火生几次炉子,直到将背篓装满,三人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连背带挑,三个小姑娘下山很是吃了一番苦头,还没到山脚下樱子就满口嚷着“热死了!热死了!”撂下棘子就要脱外面的袄子。 杜芊芊和阿青两人齐声制止了她,这时候的医疗条件十分有限,因为伤寒死人的事儿时有发生。 刚到村里东边进村、出村必备的那条路,就看见李曼和她娘相伴着从村口一辆马拉车上下来,与张二娘家的驴车不同,这马拉车后面其实严格来说是个轿子,遮风挡雨,夏日不怕晒、冬日不怕冷。 马夫恭敬地告辞而去,娘儿俩都打扮地很贵气,李曼袄子领口处带着个簇新的银质的花卉领扣,很别致好看。杜芊芊三人和李曼娘儿俩正好迎面相向而行,此时杜芊芊三人额发都有些打湿、肩上又背又挑的,一路下山难免剐蹭地脸上、衣裳有些脏。 还没到跟前,李曼就打量着三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上山拾柴火去了,嗤笑之神情就快爬上嘴角眉梢了,取出丝帕掩了嘴,笑问道:“这是拾柴火去了?” 杜芊芊很坦然,拾柴火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也站定,调整了下棘子的位置,先同李曼的娘点头示意了下,接着笑盈盈地答道:“是啊小曼姐,我们下午拾了好些,够家里烧上好些日了。” 可一旁的樱子和阿青却有些愤愤,这语气笑话谁啊真是。可杜芊芊站在最前面应对着,她俩也不好越过去,再者李曼和李曼的娘在村里地位不是开玩笑的,真让她们直言顶撞也不十分敢。 杜芊芊这坦然的态度让李曼十分不爽,按道理,难道不是应该自卑得抬不起头来吗?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十分不甘,李曼又开了口:“芊芊,你看我这领扣好不好看?我姨妈今儿刚给我的,本来打算给我个方形镂空的,我觉得有些老气就换了这个。” 这银子的领扣哪里是干农活儿的人能接触得到的东西?樱子家虽在村里算是比较富裕的了,但也仅限于普通手头宽松些、家里有积蓄的农户,这些个珠宝首饰樱子自然不太懂,阿青更不必说,俩人听李曼如此说,就背着背篓、扛着棘子,稍伸脖子仔细瞧她那领扣。 这正是李曼的目的,见三人都聚神打量,索性往前稍稍迈了一小步,让她们瞧个仔细。樱子和阿青回过味儿来,缩回脖子站好,樱子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都不回话。 杜芊芊仍是笑盈盈的,用赞赏的语气夸道:“这领扣真别致,的确不错。” 听了这话和语气,李曼不觉气闷,这领扣当然好看了,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吗?也不看看这得多少银子能不好看吗?她这么问不过是想炫耀炫耀压杜芊芊她们三人一头,谁知这杜芊芊仿佛是泥塑的菩萨般,一点儿也看不出嫉妒或者自卑的意思,因此虽然听了杜芊芊诚意的夸赞,但并不高兴。 李曼的娘这时朝着杜芊芊三人发话了:“你看看这身上又背又扛的,定是累坏了,快回去吧。” 三个人正巴不得,一句令下,立马告辞往杜芊芊家而去。 “你姨妈今儿和你说的话都忘了?”李曼的娘等杜芊芊她们三人走远了就开始教训自己闺女。 “娘,又怎么了?不过是和她们说了几句话罢了。” “你呀,你的那点小心思娘能不知道?你说你和几个乡下丫头争什么强好什么胜?”李曼的娘恨铁不成钢道:“你姨妈不是说了么?明年给裴华升了职,你俩事儿定了,以后就到城里住,日后要多同那些城里大户的姑娘媳妇们打交道。你怎么眼皮子就这么浅?” 李曼也无话反驳,只撅了嘴不吭声。 讽刺人的人被训着,而那被讽刺的人则更不开心了。 “什么意思嘛?不就仗着个有钱有势的亲戚就欺负人?”樱子越想越气,只恨当时没那脑子想出能暗自怼回去的话,这会子想了无数句也无济于事了。 阿青平时没有杜芊芊那般外向,但谁还没有个脾气?自己又狼狈又累极的时候,被别人秀了优越感自然是不舒服的,“对嘛,小曼姐真是的,一个村里住着,老拿鼻孔看人。上次还嫌我娘的手艺不如城里的裁缝师傅好。” 杜芊芊这时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李曼时的情形,手里抓着荷花,后面背着桑葚,一身的汗,不由得就笑了出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