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可以将土地转卖到地主之手,但无耕种能力的人却不会被雇佣。这样一来,岂不是富人越富,穷人越穷?” “更何况,若是征兵令起,本来有男丁的家庭也会突然变得无男丁了。这样的状况,如何解决?” 听陈博涉这么一说,云霁突然明白了自己当年是多么的幼稚,多么的青涩,多么的纸上谈兵。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年那个男人,不与他说事的缘由。 原来他当年竟是拿着这样的一份答案,妄图去成为一个,左右朝政的,搅弄风云的实权人物。 实在是太可笑了。 “若是先生觉得陈某的评判不中肯的话,尽管按照先生的想法去做便好。”陈博涉见他愣了半晌不说话,急忙来圆场。 云霁看着他,突然笑了,“我是庆幸自己择了一个好主公。将军将来,必能成为天下之明君。” 眼前的这个青年,虽然年轻,却比他更了解时局,更明白现状,亏的他还多活了一世。 上一世中,云晗昱是个不喑世事的书呆子,姑且不论。这一世中,云霁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比不过陈博涉的老练,愤懑的同时,也有些庆幸和释然。 庆幸自己择良木而栖。若是跟着他,大概真的能实现云晗昱毕生之夙愿。虽然对于云晗昱来说,可能会更想成为的是治世之能臣,而非乱世之谋士。但不过是手段的差别而已。 同样能万古流芳,同样为云家光宗耀祖,这样不就够了吗? 释然是因为明白了,既然主公如此优秀,作为下属更应该变得睿智而远见才对。 这样一来,就不枉他习易容,学诡道,也不枉他承载着前世的回忆,承载着云晗昱的遗愿,孤独前行了这么久。该还的债都还清了,该偿的罪都偿完了,那么也就该够了吧。 不辜负陈博涉的信任与厚爱,能助他一臂之力,也对得起自己谋士的头衔,完成云晗昱未尽的遗愿,将前世亏欠给那个男人的一个江山,全部都还清了。 至于以后怎么办…… 也许会远走高飞,也许会退隐江湖,也许会娶妻生子,也许会销声匿迹……谁知道呢?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才能真正地过着属于云霁的生活吧。 —— 春闱结束之后,苏善带来了好消息,东部的私盐和私铁贩子中的一大部分同意被朝廷收编。于是国库中很快便多了一笔不菲的税收,这笔钱首先便是用于白蜡木矛杆的加固。 云霁打着算盘,计算着今春的收上来的盐铁专卖的税收能达到多少。 陈博涉看着他修长的十指上下翻飞,在算盘珠子上打得啪啪响,不由得称赞了起来,“若论财政、税收、吏制这些个制度的玩意儿,我可真是比不上先生。” 云霁算完了之后,合上账簿,总结了一下,“去年的结余,加之新征收的盐铁专营税,加之贷种给农民收上来的还款,再加上朝廷的固定拨款,我看今夏攻打桦国的军费,应该是够了。” 陈博涉点头。 “至于粮食的话,香南国和大沧国愿意以市面上收粮的价格卖给我们。”云霁又道。 陈博涉再点头。 领兵打仗、种田挖水井之类的差事他熟悉得很,但若论政治制度运作的这些精细活儿,他可就不太清楚了。 国家的运转就仿佛一架精密的机器。任何一个部件生锈了,错位了,任何一个制度设计得不合理,任何一项收支不相抵,都极有可能影响它的运作。 这种维修零件的精细的活儿,还是交给季先生吧。 等到云霁将今年的预算全部给他报了一遍之后,他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明天要谋划攻打桦国的计划,先生也一起来吧。” 云霁点了点头。 —— 临战之际,各位将军各个磨刀霍霍,摩拳擦掌,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有一些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年轻将军,恨不得将满心满怀的,好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