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 二人年龄悬殊,一开始,赵玉蕾只当他是老师,尊敬他,敬重他。闻人木赏识她的才华,并不因她是青楼女子而轻薄于她,二人日渐亲近。 后来闻人木酒醉之际对她吐露真言,说不能再止于师徒关系,自己其实卑鄙下流,接触她只是因为对她有所求。 而赵玉蕾被这赤裸裸的告白臊红了脸,随即心里又小鹿乱撞了起来。明白了自己心里隐隐约约的那份期待到底是什么。 她见过不少文人雅士,却没有一个令她有如师长般的尊敬,又有如情人般的动心。 酒酣耳热,干柴烈火,孤男寡女,烟花之地。这一番表露心意之后,怎么可能不发生关系。 于是二人便经常相会。一个老当益壮,一个正值妙龄。 闻人木情事之后,信誓旦旦地说要替赵玉蕾赎身,纳她为妾,让赵玉蕾等他。 赵玉蕾信以为真,于是一等便是大半年。 这大半年中,闻人木来凌云阁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 赵玉蕾没看出男人是在躲避她的心思,反而信了闻人木国事繁忙,家事难处的借口。直到最近,才渐渐开始有了其他的想法。在想闻人木是不是刻意躲着她,拖着她,后悔说了那句纳她为妾的那句话。 —— “姑娘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青春也没了,时光也耗了。”芮深乘机说,“不能总是这么坐以待毙,应该主动给那个人施加些压力。” “这……”赵玉蕾皱眉,谈何容易呢。 闻人木是辅政之能臣,而她只是烟花之女子。二人地位悬殊,况且她这边没有半点筹码,谈何主动,谈何施加压力呢? “如果姑娘有此打算的话,在下愿意帮姑娘赎身。”芮深见她眉头紧锁,知道她微微被说动了,于是急忙献策,“若是闻人木得知另有人钟意于姑娘,说不定会赶在这个人替姑娘付赎金之前,赎了姑娘。这样一来,不就是主动了吗?” 赵玉蕾听着,细细琢磨着。 她势单力薄的一个弱女子,根本无法逼闻人木就范,而现在居然有一个人主动提出了要帮她,她没有道理不去利用一下。 “只是小女子不明白,为何公子能对小女子如此上心,不图回报?”对于凭空出现的这么一个冤大头,赵玉蕾还不敢全信。 芮深搬出早与云霁套好了的说辞,“说是不图回报,姑娘真是高看在下了。” “在下仰慕姑娘已久,但姑娘却不为所动,所以在下只能出这个下下之策。” “如果闻先生不赶在在下之前,替姑娘赎身的话……这流言已经放出去了。届时木已成舟,姑娘恐怕不接受在下的赎身也是不行了。” “你居然这般……”赵玉蕾方才还笑着的脸色,突然便不悦了起来,“我以为你是帮我,想不到你竟然是想在我身上讨一个便宜!” 她被闻人木捧了几年,不接他客,自然生出些小姐脾气。虽然是青楼女子,却也珍惜名节,只卖艺不卖身。没想到这次来的这个客人,表面上一副为她着想的面孔,暗地里却是要败坏她的名声,令她没有退路,只能从良于他。 如此卑鄙而又阴险的计策,实在是令人作呕。 芮深心里暗骂云霁出的什么鬼主意。说让他扮演深情款款的有情郎,作君子之姿,却又要作小人之态,扮演一副要占她便宜的垂涎样子,说什么图不图的。 他心里埋怨着,脸上却还是得挂出讨好又深情的笑容,“在下错了,在下不是,不小心把心里那些龌龊心思说出来了,真是该打,该打。” 他装模作样地在自己脸上打了两巴掌,“若是姑娘不愿让在下赎身,也可以反悔就是。在下不会为难姑娘。在下对姑娘的爱意,只要放在心里便好。” 赵玉蕾看着芮深的眼神,又从愠色转为了怀疑。 芮深见状,急忙又在脸上拍了几巴掌。这次拍得比前两巴掌更实在,除了啪啪作响之外,还在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我不该轻薄了姑娘,若姑娘不解气,干脆打死我算了。” “客官,快停手,停手。”赵玉蕾急忙阻止,“我不是责怪你……”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