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考虑钮祜禄氏皇后家的妹妹,与佟佳氏一族中的人。若是能再来个第三方,平衡一下索额图和明珠,就好了。 玄烨像是看出了老祖宗的心思,不由半是无奈半是轻描淡写地朝一边的榻上一趟,翘起了腿,枕着自己的双臂,仰面朝天,“老祖宗,您累不累啊?您都为孙儿操劳了一辈子了,也该歇歇了。” 孝庄心中微微一凉,那个当年依偎在自己身边的乖乖的小孙儿,到底还是跟她有些疏远了。儿大不由娘,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福临,因为董鄂氏的出现,不要皇后、不要她,也不要大清的江山了。为什么这些女子,都不能如她一般,以江山为重?为什么皇太极、福临、玄烨这爷孙三个也都不能以江山为重?而偏要执意追寻一份自己的感情归宿? 其实她忘了,当年的她——庄妃,也曾悄悄的在心底爱慕过一位满洲国最英勇善战的战士,他的名字叫做多尔衮。 “孙儿知道老祖宗的心思,老祖宗怕孙儿独宠纳兰氏,所以一直对纳兰氏忌惮着。尤其是这阵子有人上奏折弹劾明珠,明珠在京城的一些名声也不大好。老祖宗就更不愿意纳兰氏能被抬高位置了。老祖宗怕有一天,胤褆被孙儿看的太重,因为子凭母贵的缘故,重过太子去。到时候胤礽一个没有额娘的,没有人撑腰,您觉得对不起赫舍里氏。所以您想借着这次让孙另立新后,孙儿说的对吗?” 孝庄轻哼一声,“真是长大了,知道揣摩人心思了。你知道就好。” 玄烨淡淡一笑,从榻上盘腿坐了起来,将辫子朝后一甩,“可孙儿想告诉皇祖母的是,孙儿不打算立后了。” “什么?”孝庄很是错愕。“你不打算立后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玄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皇祖母啊,不是朕不想,而是实在不敢啊。您看朕这个天子命,兴许是太硬了些,小时候连天花都夺不走朕的性命,想来天底下也没有哪个女子能够承受得住这份贵重。赫舍里氏、钮祜禄氏、佟佳氏,她们都走的那样早,朕真的不敢、也不忍心让一位女子付出自己的生命。以后这皇后、未来的太后,就留有继承大统的新帝去册封吧。” 孝庄听罢,有些怔怔的,半晌才说话,“你真的是这样想?” “嗯。孙儿已经打定主意了,这辈子都不再立皇后。” “也罢,哀家知道,你大了,心里有主意了。老祖宗也不好对你再多说什么,不过今儿果格格的事情,不得不给她一个教训。子不教父之过,这里头有你的一份不是,也有她额娘的一份不是。你们两个自己承担这份后果去,那个宫女毕竟是无辜的,也没勾引皇帝,也没那份龌龊心思,就被生生剪短了头发。小小年纪就生出这么一份嫉妒心思,如何使得?哀家就是要让她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生在皇家,哪些是应该做的,哪些是不应该做的。哀家就做主了,封个答应给卫氏,收了吧。” 果儿看着有几分心疼,“额娘,皇阿玛过几日兴许就过来了。” 云惠摆摆手,“得,以我对他的了解,近几个月他是不会来了。哎呦我这腰什么时候也成了阴天下雨就开始酸的了。还不都是因为生了你们两个小崽子,才落得一身病。” 上次的事情说到底都是因为她而起,从老祖宗那里回来,本以为额娘和皇阿玛都会责怪她一番,结果全都没有责备,他们二人也并未吵架,却不知怎的,莫名地两个人都不怎么亲密了。果儿也曾试图去找皇阿玛,撮合他和额娘和好,可好像从来就没有吵过架。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个叫卫婵的宫女被皇阿玛收做了卫答应,很快就有了身孕。之后又被封为卫贵人。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和大弟弟、胤礽弟弟都十分地气愤,额娘却是出乎意料地十分平静。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早就知道会这样。” 果儿不懂额娘为什么会那样说,是不是她真的不愿意再理皇阿玛了?还是皇阿玛也不愿意再理额娘了?她觉得大人的世界真的很复杂。 云惠知道,也许本来玄烨和那个宫女没什么事儿,可果儿这么一闹,反而有事了。她在这后宫的地位,实在是太特殊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太皇太后对独宠的女人总是有几分忌惮的。也许是为了平衡后宫的势力,也许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心中的一种遗憾与嫉恨。 风起的时候,春棠给云惠拿了一件披风。主子不爱脂粉香,不似其他宫里为了留住皇上,而可以焚香,弄得清雅也好、浓郁也罢。延禧宫永远都是一种淡淡的幽香,那幽香来自花草,更来自一种无忧无虑的自在。 可自从格格和大阿哥出生以后,延禧宫里常常弥漫着的恰恰是一股甜甜的香气,有的时候是奶香,有的时候是辣香,有的时候是甜香。春棠知道,有了两位小主子之后,无论皇上来不来延禧宫,或者是后宫里的形势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娘娘都是愉悦地过着。 这就是孩子给予后宫女人的一种希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