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的意识会恍惚,这段时间徒儿发生什么,他“看”不到。 及至能再“看”到时,徒儿浑身浴血,无声无息的倒在水中,周围水流被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氤氲成鲜红,如同一张被血色浸染的画,惨烈悲壮。 …… 祁晏书忽然停住,目光微移,看到姜眠眼眶渐渐变红,她张了张嘴,找到自己的声音,喃喃:“原来你一直都在……” 正是因为一直都在,他才后悔至极。他不但没护住她,反而累她为了他,走上一条最艰难最残忍的路。 祁晏书眼底掠过一缕悲凉,转瞬即逝。 姜眠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那为什么在救了我之后,不和我相认?” 祁晏书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姜眠忍不住上前两步,祁晏书缓缓道:“我夺舍了离厌。” 姜眠瞳孔因惊愕猛然收缩。 他无法去想徒儿发生了什么事才变成这样,更无法忍受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 正在这时,他看到有个医者路过,发现水中的徒儿,对方“咦”了一声,用脚踢向徒儿的头,接着欢喜的说:“差口气儿,反正也活不了,权当是个死人,正好,试验体有了。” 就是这句话和这个动作,让他做出夺舍的举动,他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因为严格来说,他只是一缕意识。 他成功了。 …… 后面的事情姜眠知道了,她通过离厌的手,重塑身体内所有骨头和筋脉,得以重新站起来。 离厌很怪,脸上一直戴着面具,常常一字不发,这些她都知道,而今才想明白,他不说话,并戴着面具,只是不想让她发现端倪,怕她认出他就是师父。 再然后,暗算师父的敌人寻来,可她的修为还没有恢复。 姜眠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她一直不想回想的那一幕—— 那个畜生当着她的面杀害村民,只为让她跪下磕头,折辱于她。 她第一次听到离厌说那么多的话,他说:“我好不容易救活你,不是让你再死一次的。” “我只是个凡人,死了也就死了。” “你要替你师父报仇,可以,但你今后必须在有把握杀了他时,再动手。你须得记住,你的命不仅仅是你自己的,更是我的。” “逃吧,逃的越远越好,不许回头。” 她终究还是回头了。 书房内安静下来,祁晏书抬手,轻柔缓慢的用指腹将姜眠脸上的泪水擦掉。 “师父。”姜眠抬手拉住他的手,攥的紧紧的,轻轻的说,“那之后,你就来到这个世界了,对吗。” 祁晏书点头,拿起《千金记》:“这本书是我从禁地得到的。”至于怎么得到的,他没说。 祁晏书把书放在姜眠手上:“这本书,是你的。” 大概已经惊讶够多,听到祁晏书这句话的姜眠只有疑惑——怎么会是她的? 她翻开泛黄陈旧的封面,第一页中间写着白底黑字的“千字记”,下面有一行稍小的字:姜眠·著。 姜眠浑身一震,茫然抬头,看向祁晏书:“会不会只是同名?” 她实在不愿相信这本书是她写的,更重要的是,她的记忆中对此毫无印象。 祁晏书看着她,答非所问:“你有没有想过,这本书是以你的经历编撰,而这个世界本就是你的世界,它真实存在,并非以书形成。你从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