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 “想吃茭白,素炒的,别放太多油,还有前几天吃的那个四喜丸子。”楚晴认真地说出两个菜,带着暮夏往正房院去。 还不到正午,按说应该是婆子丫鬟来往回事的时候,可正房院却静悄悄的,只两个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迎出来,“大奶奶安,夫人在屋里呢。” 楚晴举步进了厅堂,听到东次间高氏的声音,“是阿晴吗,进来吧。” 暮夏警惕地上前一步,高高撩起帘子,看到高氏已换下方才穿的玫瑰紫的褙子,而是穿了件半旧的丁香色褙子,额前覆一块棉帕,倚着墨绿色靠枕,有气无力地歪在大炕上,看起来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楚晴见无异样,这才进去,屈膝福了福,“夫人唤我何事?” 以前她一直称“母亲”,现在却换成了“夫人”。 高氏注意到这个细节,心里更堵得慌,面上也懒得装了,淡淡地说:“没什么大事,你进门眼看就到了三个月,当儿媳的本分没忘记吧?” “儿媳年轻不懂事,生怕坏了府里规矩,时时以夫人为典范并不敢擅为。”楚晴笑盈盈地回答。 高氏对大长公主是十天请安一次,楚晴还勤快些,隔个七八天就能来正房院问候一声。 高氏身为儿媳自己都做得不好,怎可能在这方面拿捏住楚晴,稍思索便缓了神情,“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阿琳听了你的教导,这几日女红精进了不少,昨儿看她绣得枕头也挺像回事。” 楚晴客气地回答:“儿媳不敢居功,绣花本就是熟能生巧的事情,阿琳又聪明能干,这阵子绣得多,技艺自然就上来了。” “唉,这孩子,也是让我给纵得,眼高手低什么都不会,”高氏叹一声,开始诉苦,“哪像我当年,我十七岁头上进得府,大长公主不耐烦这些柴米油盐的琐碎事,我头一个月没过完就开始管家,起早贪黑的,转眼就二十多年了。府里先前连主子带下人不过百八十人,现在有二百四十多,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经手打点?吃苦受累不怕,有时候府里银钱不凑手,少不得我还得用私房银子填补进去……” 还真是说话不怕闪了舌头。 高氏娘家就是个小官吏,她能有多少嫁妆往里填?再者沐恩伯活这么大年纪,没当过一天正经差事,没给沐恩伯府赚过半两银子,可姨娘没少纳,酒没少喝,还不都是从大长公主的俸禄里出。 她倒有脸说这些? 楚晴默默听着并不作声。 高氏念叨半天见楚晴神色始终淡淡的,住了声,抬手扶在腰间捏了几下,“我这一身毛病都是年轻时候累出来的,那会儿不觉得,到老了都找上门来了。阿晴,你过来帮我捶捶腰,还有背,还有两条腿……哎呀,真是不中用了。” 暮夏闻言刚想上前,楚晴使个眼色止住她,恭敬地应声“好”,走到炕边攥起拳头作势朝着高氏手扶的地方捶,“我没做过捶背的活儿怕手劲拿捏不好,夫人别嫌我手重,要是疼我就轻一点。” 高氏笑道:“姑娘家在娘家都是教养着,可成亲之后就不同了,凡此种种都得学起来……我不疼,你再用点劲儿。” 暮夏见楚晴四指虚握,连高氏的衣衫都没碰到,只摆着个捶背的姿势,想笑却只能憋着,因怕露馅,只好低着头做拘谨状。 高氏根本没觉出力道来,又道:“你用点力。” “这已是我最大的劲了,不能再重,也不敢伤着夫人,”楚晴应着,片刻放下手,“夫人应该好多了吧,儿媳手腕都酸了,”转转手腕,声音也随着高起来,“夫人真能吃疼,我用这么重都嫌轻,要不我替夫人找个做粗活的婆子来,她们手劲儿大。儿媳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已经尽力了。” 高氏明知她使诈,可楚晴已将话说在了头里,她一时也不好死犟,非得说她没用力,便道:“说这半天话,去沏壶茶来。” 楚晴二话不说地应了,见厅堂的太师桌上茶盅茶壶都齐备,茶壶却是空空的,便扬声唤人。唤了两声没人应,高氏道:“才刚嫌她们呱噪都打发了,也不知到哪里偷懒了,我口渴得不行,你去烧壶水就是。” 楚晴问清厨房位置,跟暮夏过去瞧了瞧,临近中午了,厨房竟然也是空无一人。 明摆着,定然是高氏安排好了,专门想折腾楚晴的。 楚晴四周打量下,指着墙角的茶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