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女子,自然知道名声对未出阁的姑娘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尤其,楚晴曾经在沐恩伯府救过她,为她向孙月娥讨过公道,在她说亲屡屡不成的时候安慰宽解过她,更遑论平常两人最合得来。 楚晚坚信楚晴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信件,也怀疑赵蓉嫁过来时到底带没带了那封信,可四皇子却很笃定。 四皇子就是楚晚的噩梦,是泥泞的深潭。 从出嫁那天起,她就陷在泥潭里拨不出腿。 喝完合卺酒,喜娘说完吉祥话离开,她半是害羞半是期待地坐在喜房里等。一直等到外面的梆子敲过两下,过了二更天,四皇子才进来。 与她料想得不同,四皇子身上半点酒味都没有,喜袍也已换过,换上了月白色的圆领袍,在大红喜烛的辉映下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楚晚早知道四皇子生得美,面如冠玉长眉凤眼,又见他特地为了洞房而先自沐浴过,更加觉得欢喜,垂了头羞怯怯地道:“王爷,这便安歇吗?” 四皇子没应声。 楚晚以为自个儿的声音太小,便强忍着羞意提高了声音,“王爷何时安歇,妾身伺候王爷更衣吧?” 四皇子仍是没答应。 楚晚疑惑地抬头,看到了四皇子脸上的肃穆和眼眸中的淡漠。 他就那么冷清清地站着,俨然一个旁观者,喜房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而楚晚就像个戏子,沉浸在自己的戏台上表演着羞涩与窃喜。 在这样的目光下,楚晚起初还保持着镇定,不知为何越来越心虚,越来越恐慌,及至最后竟是承受不住那种迫人的压力,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四皇子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淡淡地说:“我娶你是因为你有可利用的价值,不要倚仗自己是国公府的姑娘就把自个儿当主子。国公府在别人眼里还算盘菜,可在本王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记着,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否则我有千百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别把我的话当玩笑。” 那如蛇般冰冷阴沉的目光,像万年深潭般冷酷无情的声音,都昭示着他的言出必行。 楚晚怎敢不答应,颤颤巍巍地表了态,四皇子才恩赐般将她拉到床上,应付公事似的采了她的落红。 事毕,楚晚默默地流了半夜的泪,因为疼因为怕还因为失望。 就在早上,她还是欢欢喜喜地憧憬着成亲后的生活,文氏特地嘱咐她,要以夫为纲,好好侍候王爷;楚晴也宽慰她,只要她尽到王妃的本分,不懂的事情多请教王爷,不擅自作决定,就能过得平稳。 万万没想到,被京都众人羡慕嫉妒的亲事竟会是这样。 她曾隐晦地告诉文氏生活得不如意,文氏嗔她一眼,“能嫁到皇家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还不知足?王爷忙于政事,没工夫在内宅里厮混,你更应该管好王府的中馈替王爷分忧,而且,要尽快怀个儿子。有了儿子傍身,王爷怎会不器重你?” 楚晚欲哭无泪,她每天活得战战兢兢,连四皇子身边的内侍都不如,府里上下除去身边陪嫁的四个丫鬟,谁会听她的话? 就这四个丫鬟,也早被府里的内侍敲打过,不敢肆意而为。 孩子,她倒是想的,可越想要越是怀不上,而且四皇子在房事上很是节制,每月只四天歇在内院,其余均在外院书房安置。 内宅里,虽然没有侧妃姨娘,但有好几个没有名分的丫头轮流伺候四皇子安寝。轮到楚晚的次数时少之又少。 她一个人,怎么能怀得上孩子? *** 清风吹来,带着几分秋的萧瑟,楚晚蓦然想起往日与楚晴的情分,自觉对不起她,便吩咐车夫,“你追过去瞧瞧,让他们好生对待六姑娘,别惊吓着她。” 车夫冷冷地道:“王妃不用担心,他们手底有数,会给六姑娘一个痛快,不会让她受太多苦。” “你是什么意思?”楚晚愕然地盯着他。 车夫道:“王爷的吩咐,干脆来个釜底抽薪,人一死,谁还管她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