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张罗好了。” 明氏平白多了这么件棘手的差事不由跟桂嬷嬷抱怨,“量媒量媒总得门当户对才行,二丫头说起来是国公府的孙女,可往细了论,二叔既没功名也不当差,早晚得分出国公府。二丫头又不是什么出色的人物,真正门庭高的不愿意娶,可要找个门户低的,文氏那边肯定过不去。” 桂嬷嬷给她出主意,“要么从新兴的权贵人家里找,就像傅阁老这样家世的,要么就选公侯人家的次子、三子,不用支应门户,媳妇的家世就不那么重要。其实,真正有能力的有几个靠姻亲发达的?就是那些既没本事又没能力的才死捏着家世不放。” 就好比现在的卫国公府,不也是因为日渐式微才这么强调对方的帮衬? 明氏心知肚明,当夜就按照桂嬷嬷所说,俯在炕桌上将差不多门第的人家一一写下来。 楚溥看到那一长串名单笑着问道:“是要请客还是去赴宴?” 明氏无奈地回答:“是给二丫头选夫婿,我寻思着往这几户人家里打听有没有适龄的公子。” 楚溥看烛光有些暗,用竹签拨了两下,道:“晞儿也十二了,正该相看起来,倒不如一并替她挑一挑?” “世子爷太抬举我了,”明氏头不抬眼不睁地回答,“那边能看中我选定的人?说不定我挑了好的,那边反而以为我要害她。世子爷真要为了晞丫头好,还是亲自去选。” 楚溥细想一下觉得也是,依胡姨娘的心性还真有可能将明氏的好心当成恶意,可若明氏不管,胡姨娘又不能四处走动,看来楚晞的亲事还真要落在自个儿身上。 楚溥心头一动,突然想起个人来,伸手搂了明氏肩头,温声地问:“怀远已经二十有三了吧,你不是一向最牵挂他,倒不如来个亲上加亲,把晞儿许给怀远如何?” 明氏猛地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溥,“世子爷太小瞧晞丫头了,也小瞧了远哥儿。晞丫头一门心思攀高枝,哪能瞧上明家,而明家有家训,女子不为妾室,男儿不娶庶女,再者远哥儿才高气傲,晞丫头恐怕入不了他的眼。” 楚溥被说得羞恼,分辩道:“晞儿相貌清秀,又有几分才气,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了?” “世子爷以为呢?”明氏抿唇一笑,复又低下头。 楚溥想起明怀远一袭白衣宛如谪仙般的风姿,又想起京中仍未消弭的流言,自觉也是奢求了,气恼地一口吹熄了蜡烛,揽过明氏压在了炕上。 皎洁的月光透过糊着绡纱的窗棂照在屋里,楚溥瞧着面上带着三分恼怒三分羞意的明氏温存地亲吻她的脸,“咱们再生个女儿吧,好生教养着,像晴丫头那般懂事的。” 明氏气道:“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生什么生,要真喜欢女孩就等着教养孙女吧。” *** 问秋看着楚晴搭在澡盆边的手腕,低呼一声,“这是怎的了?” 白净的腕上赫然两道青痕,又因浸了水,泡得有些发红。 “没什么,”楚晴微阖了双目,身子往下沉了沉,低声吩咐,“再加点热水,我想多泡会儿。” “是,”问秋低声应着,出去吩咐冬乐提水。 冬欢在旁边瞧着,悄声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怎么姑娘换了条裙子回来?” 暮夏飞快地睃了冬欢一眼。 问秋淡然回答,“盛汤的盆太烫,丫鬟不当心歪了下。” 冬欢抱怨道:“当差的丫鬟太不经心了,该好生吃个教训才是。” 问秋没搭话,转而问道:“早上交代你们摘的桂花瓣可挑仔细了,明儿姑娘可要用着做桂花茶,要是里头混了虫儿草儿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冬欢忙道:“我再挑一遍。” 暮夏瞧着冬欢的背影道:“问秋姐姐也太好性儿了,这么爱打听事儿,合该训一顿才能长记性。要是徐嬷嬷还在,少不得打发去扫院子,哪能再让进姑娘的屋子?” “一处当差,不好做得太过。这一次算是提点她,再有下一遭儿,就撵出去。”问秋皱着眉,又问,“先前有瓶化淤的膏脂也不知放哪儿了,去寻了来。” “春喜姐姐收着呢,我问她要去。”暮夏转身就走,很快取了回来。 正巧冬乐提回水来,问秋往澡盆里添了水,打开瓷瓶,见里面仍有大半瓶淡绿色的膏脂,小心地用指甲挑了些许,抹在楚晴腕上,轻轻地揉搓着,一边将方才的事说了遍,“……这些日子看下来,冬乐倒是个能沉住气的,每天不言不语的,做事分毫不差,冬欢做事也还行就是嘴碎,爱打听事儿爱传话,要不要撵了出去?” 楚晴淡淡地说:“不用,话多有话多的好处,有些事避讳着点儿就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