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一看就是个不安分不守规矩的。第二次见她却是在宁安院门口,装扮得跟个小媳妇般低眉顺目,请安问好也细声细气的,要不是见到她头先的样子,还真以为是个温柔知礼的。 楚晟在国公府过得不如意,对一众兄弟姊妹都淡漠疏离,唯独提到这个五妹妹时,眼里多了温情。 五姑娘在府里处境也不好,怎可能有心思对别人好? 周成瑾看过装模做样的内宅女子太多,真不相信一塘烂泥中能生出嫩藕来,铁了心要揭开她的假象,免得楚晟被欺骗利用。 眼下见楚晴明显是慌了神,却仍勉强维持着镇静,周成瑾决定看看她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难不成死到临头还不显真相? 周成瑾好整以暇地等着,罗掌柜却不忍心了,瞧这姑娘脸色白得吓人,两只手冻得青紫,万一抓不住掉到水里,这可是寒冬腊月啊。 急忙回身去摇辘轳,刚一使力,楚晴又往下秃噜两寸,罗掌柜猜到楚晴怕是已脱力,不敢用力太过,缓着劲儿一寸寸慢慢地将楚晴往上拉。 周成瑾见状,一颗心忽地提了起来,双眼紧紧盯着楚晴,大气儿不敢出。看着楚晴已触手可及,正要伸手去拉,暮夏跟问秋寻了过来。 眼瞅到那件熟悉的青碧色袄子,暮夏“啊”一声尖叫,撒开脚丫子冲到井台子跟前,一把攥住了楚晴胳膊。 问秋紧跟着过来,合力将楚晴拉出井台。 紧绷着的弦骤然松开,楚晴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一下子散尽了,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暮夏“哇”地扑过去哭喊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楚晴急喘几口粗气,“就是没力气,歇会儿便好。” 问秋将斗篷给楚晴披上,半蹲在地上,“我背姑娘。” 楚晴摇摇头,“不用,我能走。”扶着暮夏的手臂站起来,朝罗掌柜端端正正地行个礼,“多谢老伯出手相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说罢,紧了紧斗篷,对问秋道:“那人走了没有?要是没走,还得寻个法儿避开才行。” 问秋答道:“应该走了,刚才看到那个随从脸上带着伤,像是被谁揍了。” 楚晴松口气,又问:“嬷嬷怎样了,伤得厉不厉害?咱们快过去看看。” 至始至终就没有搭理周成瑾,连一眼都没有扫过,就像眼前根本没这个人。 问秋与暮夏一边一个搀扶着楚晴往外走,忽地暮夏惊呼一声,“姑娘手出血了。” 楚晴淡淡地说:“皮外伤,没事儿。” 周成瑾闻言,将视线投向盘在井台上的井绳,上面隐隐有暗红的血迹。 抓了那么久,想必蹭破了皮。 一时又将目光投向那道矮小的身影,心里有点儿失落有点儿难受,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就是很不得劲儿。 不由抬腿踢了辘轳一脚。 辘轳转动,连带着井绳复又垂在井中。 寻欢恍然,拉着作乐嚷道:“我说爷怎么知道那姑娘藏在井里,刚才井绳绷得紧紧的,现在松松垮垮的。” 作乐甩开他的手,两眼朝天,“丢人现眼,竟然才看出来,我早就知道了。” *** 四海酒楼的厅堂空荡荡的,一个客人都没有。适才被撞到的桌椅已经重新摆正,打破的杯碟等物也收拾利落了。 徐嬷嬷坐在椅子上,春喜正给她揉腰捏背。 听到脚步声,徐嬷嬷回过头见是楚晴,连忙起身,却是一声低呼,复又坐了下去。 楚晴快步上前,红了眼圈问道:“嬷嬷伤了哪里,重不重?” “不重,就是扭了下,郎中给了几贴膏药让回去贴。”徐嬷嬷拿起桌上的纸包,打开来果然是五贴专治跌打损伤的膏药。 春喜道:“是店里请的郎中,那伙计断了根肋骨……嬷嬷没提刚才的事儿,只说是搬桌子不小心扭伤了腰,郎中把过脉给开了膏药,每天一贴连贴五天,又说上了年纪的人不能再干这种力有不逮的伙计,让好好休养一阵子。” 刚说完,另有伙计端了只大青花汤碗过来,打量几人一眼,对着问秋道:“掌柜吩咐熬得姜汤,请姑娘喝两口去去寒气,”又取出只瓷瓶,“是玉肤霜,对外伤有奇效,而且不留疤。” 瓶子很精致,光滑的瓶身画着美人扑蝶的图样,不像是个药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