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到的,今儿特地来给国公爷贺寿,听说要留在京都准备春闱。”不愧是语秋,打听事情十分详细。 会试是礼部主持,时间在二月初九、十二日和十五日。 如此说来,这位明公子要在京都过年。 语秋续道:“老夫人让表少爷住在府里,前头已让人收拾屋子了,还说要挑两个懂事的丫鬟过去伺候。” 楚晴眸光闪了闪…… ☆、第18章 驭下 周琳直到酉初才离开,临走前信誓旦旦地说:“阿晴,等我屋里的水仙开了,定请你来赏花。还有夏天我酿了梅子酒,到时候开一坛给你尝尝,我酿酒极好喝,真的,我娘尝过也说好。” 这也是个性情爽朗的人,夸起自己来毫不犹豫。 楚晴乐不可支,连声答应了。 送走周琳,楚晴回到倚水阁头一件事就是吩咐丫鬟们要热水洗澡。 说起来这一天她并没做什么,也只上午做了一个多时辰针线,然后就是陪着客人们吃喝玩乐。可是玩也累,不止累人,也累心。 温热的水驱除了浑身的寒意也散去了满身疲惫。 楚晴泡在热水里,舒服得几乎要睡着,幸得问秋警醒,及时将她唤了起来。 泡过澡后的楚晴明显精神了许多,莹白的脸颊带了粉色,一双黑眸乌漆漆地透着水意,墨黑的长发已绞得半干,瀑布般垂在脑后。 语秋取过桃木梳便要替她通头。 楚晴坐在妆台前,瞧着镜子里自己稚气未脱的脸庞,淡淡地说:“让春喜来,我当不得你伺候。” 这话说得当真是重。 语秋立刻听出不对劲儿来,不顾地上适才洒落的水渍,“扑通”跪下,“姑娘……奴婢自打七八岁上就跟着姑娘,那时姑娘刚会走路,不管是穿衣还是吃饭都是奴婢跟徐嬷嬷和问秋伺候着,如今已是第八个年头,奴婢愚钝,不明白姑娘为何说这样的话?” 楚晴打开盛着手脂的瓷盒,用指尖轻轻挑了点,抹在手背上,细细揉匀,这才俯首看向语秋,“你真的不明白么?” 语秋抬头,对上楚晴明澈若秋水的双眸,心里“咯噔”一声,却仍咬了唇,摇头,“奴婢不明白。” “既如此,念在你伺候我这些年总归有些情分,你……走吧。”掀开妆盒,底下赫然压着一张卖身契,也不知她何时找出来放在那里的,“卖身契还给你,以往给你做的衣服赏你的首饰尽都可以带走,往后我身边再无语秋此人。” “姑娘——”语秋白了脸,跪行两步,“姑娘容奴婢解释,奴婢确实伺候不周,不该没求得姑娘同意就私自离开,奴婢……姑娘打也罢罚也罢,只别把奴婢赶出去。奴婢还想伺候姑娘,而且,徐嬷嬷年纪大了,暮夏与半夏还小,就是春喜她们也是没经过事的,奴婢怎放心她们,奴婢也舍不得姑娘……” 楚晴牢牢地锁定语秋的双眸,声音平静无波,“那我问你,一上午的时间你去了哪里,见了谁?” 语秋身形晃了晃,不过一瞬,复又低下头,撑着地面的手颤动着抖个不停,她的声音也颤颤地发抖,“奴婢没有见谁,奴婢去了四房院……我娘病重,请郎中把家底几乎都花了,而且还得好生调养着。奴婢知道原先四太太的首饰仍留在四房院,那边的人也少,就想趁机拿一件卖了给我娘瞧病……奴婢已然知错,恳请姑娘开恩。” 楚晴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 已到这般境地,语秋仍在撒谎,仍是欺瞒自己。 倘或真是缺银子,她头上戴着两支银簪子,腕上笼着银镯子,变卖了至少也是几十两,足够用一阵子了。 况且,杏娘清清楚楚地说,四房院的东西丁点儿没少,却凭空多了一样。 玉佩虽不是她的,但语秋必然知道些内情……否则怎么会心血来潮到四房院去打听炭火够不够。 楚晴深吸口气,淡淡地吩咐春笑,“今儿是国公爷生辰,不好惊动了人,先将语秋关起来,明儿天一亮就送出去,以后是生是死与倚水阁再无干系。倘或有人打听,就按她的话说,是眼皮子太浅,妄图偷主子财物。” 语秋深深地垂下了头。 春笑闻言却是身子一震,看向楚晴的眼眸里暗含了恳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