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绣娘也捱了罚……因为临着国公爷的寿辰近,怕耽误了绣活,所以没打板子,只罚了半年月钱。” 楚晴并不意外,只吩咐道:“拘着咱们院子里的人没事少往外跑,二房院正憋着气,撞到枪口上就自认倒霉。” 问秋点头,“我这就跟她们说说。” 楚晴脸上浮起个甜美的笑容,扬声唤了暮夏研墨,又铺开一张澄心纸准备抄《孝经》。话既然说出去了,十遍《孝经》总得抄出来。 好在她平常练字也是抄经,不管是《心经》、《金刚经》还是《孝经》都备了些,如今只是再补两遍就行。 借着抄经,也可以避开外面的是非。 钱婆子有此结果,楚晴早就预料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第4章 讨要 一匹布的尺寸是有定数的,像楚晴这般年纪的人裁禙子约莫能裁三件略有富余,而像文老夫人这样体态的就只能裁两件。钱婆子被文氏惯坏了,一向是个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的主儿,看到千金难买的流光缎岂能不动心思。 太多的不敢贪,但剪个半尺八寸的却没问题,到时候绣条帕子绣几只香囊,或者卖出去,或者留着巴结府外的人,都是个体面。 所以,楚晴把料子送去没多久,钱婆子就动了剪刀。 没想到文老夫人竟然发话让三人都做同样的禙子。 本来这也没什么,针线房里手艺好的绣娘有好几个,完全能就着剩下的布料做出来,顶多就是瘦点,到时候往姑娘们身上一推,说姑娘长了肉,或者里衣穿多了一件,谁也说不出好歹来。 可楚晴与楚暖都没打算在针线房做,而且当着翡翠的面要把布料剪出来。几位姑娘的尺寸,针线房里都有,钱婆子现量着剪,可又不能卡丁卡卯的,总得留点富余的边儿出来。 两位姑娘的布料剪掉,剩下的怎么也裁不出一件衣服来。 钱婆子叫苦不迭,只能把自己昧掉的半尺拿出来。可剪掉的布料再接上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流光缎这样的好料子,再厉害的绣娘也不能把布料接得严丝合缝。 所以钱婆子被打是迟早的事儿。 楚晴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提笔凝神,平静地抄了半个时辰《孝经》,扯两根枯叶逗了逗瓷缸里养的金鱼,又支开了绣花绷子。 她的小袄交给春喜去做,可文老夫人的夹袄她想亲自绣。 楚晴的绣工是跟明氏身边的赵嬷嬷学的。 明氏出自“江南四大家”之一的明家,明家是得了正德帝称赞过的义商,府邸门口还挂着正德帝的御笔“商亦有义”。 作为嫡长女,明氏出嫁不仅带了十里红妆,还带了四个嬷嬷与八个陪嫁丫鬟。这四个嬷嬷可不是平常人,一个擅长算账,左右手能分别扒拉着算盘珠子互不影响,一个懂医术,一个造得好汤水点心,还有就是做得一手好女红的赵嬷嬷。 赵嬷嬷是苏州人,七岁头上就拿针,不但苏绣绣得好,其余蜀绣、湘绣也都拿得出手。 楚晴比赵嬷嬷还早一年,六岁开始跟着赵嬷嬷学针线,她心灵手巧又愿意下工夫,而赵嬷嬷年岁渐老眼已经花了,怕一身本事进了棺材也诚心实意地教。 如此,四年下来,楚晴把赵嬷嬷一身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 绣花跟写字一样都是精细活儿,来不得半点马虎。 楚晴正绣得入神,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女子粗鲁的喊声,“楚晴,你给我出来,别以为借口禁足就能躲过去。” 楚晴皱了皱眉头,探身往窗外看,就看到暮夏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进来,“姑娘,二姑娘来了,说要跟姑娘算账,要不要把茶盅什么的收起来。” 楚晴放下手里的针,展颜笑道:“不用,就那么放着,倒是洗几只苹果柑橘用玛瑙碟子盛着摆出来招待二姐姐。” 以前二姑娘来,少不了摔盘子摔碗来撒气,为免损失,姑娘总提前把上好的瓷器收起来换成不值钱的粗茶碗。 而这次……暮夏想不明白,却是听话,乖乖地到后面洗苹果去了。 楚晴想了想,叫来半夏,悄悄叮嘱几句,而后慢条斯理地下地穿了绣鞋,刚迎出厅堂,楚晚已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二姐姐来了,快请进,”楚晴盈盈笑着,亲自撩开门帘,恭敬地让了楚晚进去,又吩咐春喜沏茶,“二姐姐喜欢云雾茶,别太酽。” 楚晚站在地当间儿,竖着眉毛道:“不用你献殷勤,把缎子还给我。” “什么缎子?”楚晴歪着头,一脸茫然地问。 “别揣着明白当糊涂,就是我那匹真紫色的明霞缎。” “二姐姐不是换了流光缎?真想要回去,总得把我那匹流光缎还给我吧。”楚晴睁大眼睛,细声细气地说。 她这番作派却更让楚晚来气,恰好暮夏端来苹果,楚晚一把将玛瑙碟子拂在地上,指着楚晴的脑门嚷:“少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