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啥时候了,你还不睡?想什么事情?” 程家富下床去拿夜壶放水,刘氏跟着坐起来,说:“他爹你记不记得娘说具体什么时候给老三办喜事?” “你大半夜瞪着个眼琢磨这个?” “你知道就跟我说。” “娘上次说看了两个好日子,到底挑哪个没定下。我就记得有个日子在八月头上,还有个在九月。”程家富放完水坐回床上,问刘氏还有啥事?没事就睡了。 刘氏想着他明天还要干活,也没吵,由他睡去,自个儿还在盘算,心道回头想法子劝劝娘就八月初把事情办了,那会儿哪怕还有秋种,到底不像夏天这么忙,老三也好找人起新房,起好房子就该把挣钱的事提上来了。他们起房子的时候就得要忙,正是献殷勤的好时候。 分家之前刘氏总觉得是一家人她提点建议要求没啥错,分完总算拧过来了,知道现在老三跟自己不是一家,那要让别人帮帮自己家是该讨好着点。 于是就有了次日这出“黄狗摇尾巴”。 等做婆婆的从兄弟那屋出来,刘氏还问了:“八月初不是要办喜事?咱是不是把屋子收拾收拾准备起来?老三不是很稀罕人家吗,咋的就不着急?” “是啊,他都不急你急什么急?” “我想着老三早点娶媳妇,早点盖房子,早点搬进去,就能早点把买卖张罗起来!他这么多钱不得整个宽敞气派的青砖瓦房?那房子气派了不是要更多时间来盖吗?娘你看看,老三也说过年那阵最好做买卖,可不能错过了啊!” 黄氏瞅瞅她,从边上拉过一条长凳,坐下:“买卖的事家富自己跟家兴商量,我管不着,我只说你,老大媳妇你教训也吃了不少,总知道学学乖,想挣钱就不许生事,往后何氏进门你也不准摆什么嫂子谱。何家姑娘好不好说话我不知道,老三的德行你清楚,你别招他。” “这些话家富跟我说过了,娘你就放心,这回我想得透透的,保准能跟三弟妹好好相处。” “但愿吧……你也别在我这儿磨嘴皮,该做啥做啥去,把你男人儿子这段时间掉的肉补起来再说其他。你当娘的做啥都得为儿子想想,别叫铁牛天天出门给人指着鼻子笑话。” 刘氏被所有人认为是家里的祸头子,这祸头子把想法拧过来了,家里自然太平许多。要说一点儿暗流也没有那也是扯淡,从分家之后,刘、周两人结了梁子,互相心里都膈应对方,只是对外不说。 后面半个月,周氏有机会就要夸一夸跟她基本没啥交情的何娇杏,她这人说话一贯中听,每回找的机会好,夸得也很自然,倒不奇怪。 有时程家兴听到,还跟着点头,一副“没错我媳妇儿就是这么出色”的模样。看得刘氏好生气啊,跟着夸吧她就成了个附和的,落了下乘。想来点实质的行动,偏偏人在河对面的鱼泉村,隔得远呢。 刘氏夜里关上门跟程家富嘀咕,说二弟妹果然奸诈,她这就在拍马屁了! 托程家兴的福,程家富近来日子好过很多,媳妇儿不跟他念叨说省钱省钱,嘴上待遇也提起来一些。可并不意味着他媳妇儿就不唠叨,她就是换了个方向唠叨,也不知道又是哪根筋不对,她一门心思跟二弟妹较起劲来,摆出来的就是一副争宠的架势,争的还是没进门的三弟妹的宠…… 程家富总觉得怪怪的,反正越想越怪。 她俩活像外面大户人家两房妾,变着法讨家中老爷欢心。 这么想着程家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搓了搓手臂,说:“大家都是沾三弟和弟妹的光,你们做嫂子的心齐一点……” 后面的话都没说完,程家富就发现他媳妇儿斗志昂扬的。 刘枣花一拍大腿。 “我才不跟姓周的搅和!跟她搅和上我哪回得过便宜?就是个亏!你放心吧,我这回一定不让她冲到前面,三弟妹人都不在这么吹着有个屁用!等她进了门才是我挣表现的时候!我知道老三对我有看法,没关系!老三就是个怕婆娘的,整个人都让他媳妇儿捏着,我把他媳妇儿搞定了他还能跟我计较?” “你说的不对,我兄弟不是怕婆娘,是疼婆娘。” “管他是啥,都一样的!你就是个榆木脑袋我不跟你说,你等着看!” 刘氏任凭周氏吹过了整个夏天。就在收割水稻前两天,程家旺跟师傅袁木匠告了假,匆匆赶回家来帮忙。本以为这次回来气氛不会好,他都做好了尴尬的准备,没想到家中竟然还挺和乐? 就不说哥哥,俩嫂子看着也是笑容满面的,对当初把话说绝的三哥态度还不错。见着他也笑眯眯地,说什么“家旺回来了啊”。 程家旺吓得不轻,他转悠一圈找到自家三哥,问这是咋回事?一段时间没回来咋的人人都不对了? “故事太长,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