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霆垂眸,用了十成力气,照着善儿的心窝踹去。善儿被踹得直飞出去六七尺,最后重重摔到地上,吐出一口血。 既然找到人了,贺时霆也不想在这里久待。 “带走。”他下完令,转身出去,冷酷的侧颜带着残忍的意味。 他这样说来便来,把这里弄得天翻地覆之后,又说走便走,卫国公简直要被他气死,“给我拦住这个逆子。” 院中的家丁们闻言,抖着腿把贺时霆围住。 贺时霆是真正在沙场上见过血的人,一眼扫过去,那些家丁几乎跪下来,根本没有任何阻拦他的勇气,下意识退开,给他让出一条路。 卫国公气得捂住心口,卫国公夫人和贺时耀慌忙扶着他坐下。 卫国公夫人看着继子远去的身影,眼里一片深沉,她抚摸着自己肿起的脸颊,嘴角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一个笑。 定平院门口,十来个士兵守在那里。 丁公公和两位御医被拦在门外,后面还跟着一众宫人。 堂堂御前大总管被几个小兵拦住,丁公公脸上却丝毫不见不悦的神色,一见到贺时霆回来,反而立刻扬起了笑容,“侯爷回来了。” 贺时霆对他颔首,客气道:“天色不早了,丁公公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丁公公笑道:“陛下听闻侯爷请了大夫,心里担忧,恐宫外大夫医术不精,特意派了御医来给您瞧瞧。” 贺时霆没病,不过他念着院子里虚弱的小丫头,难得的对御医和颜悦色道:“请。” 两位御医看出这靖远侯并未生病,暗地里对视了一眼。 进了屋内,贺时霆开口让御医给楚楚把脉。 哪有御医给个小丫鬟看病的?碍于靖远侯深受陛下恩宠,两个御医不好拒绝,只能笑着应下。 御医轮流给楚楚诊完脉,说她身上的热已经退了,只是烧得太久,身子又虚,晚上恐会反复发热,一定要好好照看。 他们看了大夫开的方子,在上面添减了几样,说是一个时辰后把楚楚唤醒,给她喝了药再接着睡。 丁公公察言观色,对贺时霆笑道:“陛下担忧侯爷生病,身边无人照顾,让咱家把宫人又带来了。侯爷,您看这姑娘病成这样,您这院子里没人可以照看……” 贺时霆不喜欢有女人在自己住的地方来来去去,但看着躺在床上的楚楚,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改了口。 “让她们留下吧。” 丁公公喜上眉梢,陛下关心侯爷,可下午侯爷进宫一趟之后,陛下已不指望侯爷能留下这些宫人服侍了。今晚自己这差事办得漂亮,陛下定会龙颜大悦。 这八个宫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为首的宫人唤做谨和,是个沉默能干的性子,贺时霆看着还算顺眼。 送走丁公公和御医,他对谨和道:“管好她们,以后除了打扫,不必进我的房间,只把院子打理好,照顾好她便是了。” 谨和聪慧,知道贺时霆说的“她”是躺在床上的楚楚,恭敬地应了是。 贺时霆回房,先摸了摸楚楚的额心,感觉不那么热了才放手,他坐在床沿,看着昏睡的楚楚。 没过多久,谨和端着热茶进来,对贺时霆行了一礼,道:“侯爷,隔壁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可要把楚楚姑娘挪过去?今夜奴婢们也好贴身照顾。” 太医说今夜要有人一直照看楚楚,贺时霆不会照顾人,那些宫人倒是比他合适。 可贺时霆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小丫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扰人,楚楚睡着睡着,蹙起了眉,往床内翻了个身。 这么一动,牵扯到了腹部的伤,楚楚小脸皱起,难受地睁开眼睛。 她烧了太久,意识一直沉沉浮浮,乍然醒来,满眼的茫然。 贺时霆莫名有点紧张,“楚楚?” 楚楚觉得身上好疼,头也好疼,她盯着他看了一会,迷迷糊糊地想不起他是谁,喉咙又很干涩,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谨和惯会照顾人的,她在一旁看着,很快去倒了杯温水来,柔声问楚楚:“姑娘要不要喝点水?” 楚楚觉得自己有点渴,她懵懵地眨了眨眼睛,干哑地说:“好。” 躺着喝水不方便,谨和伸手,想把楚楚扶起来。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谨和的手刚碰到楚楚的枕头,她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惊惧地睁大眼睛。 明明病得浑身发软,却试图往床内躲。 “不要!” 沙哑的嗓子带着哭腔,可怜极了。 楚楚腹部的伤被牵扯到,疼得更厉害了。她眼里水雾弥漫,大滴的泪从眼中落下,“不要……” 贺时霆眉心狠狠一跳,把楚楚摁进怀里,“怎么了?” 被贺时霆碰到的瞬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