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啧:“这年头的妖呀怪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九重天上委任的土地都敢杀。” 重韫道:“师父,那信究竟是何人所送,你可知晓?怎能笃定信中所说的就是事实?” 褚云子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只黄瓜,放在手里掂了两下,道:“本来嘛,为师也就是随便过来看看,如果有什么妖魔鬼怪,就顺便收一收,要没有,就到山里挖点灵芝人参什么的。大别山南麓气候温宜,别的没有,这些倒还少。” 重韫忍不住扶了下额:“师父……” 小倭瓜爬到老榕突出地面的盘虬树根上,站得高高地,请命道:“师父师父,让小倭瓜开天眼看看呗。” 褚云子把黄瓜塞进他嘴里,道:“开你个头。就学了个‘天眼术’,成日里拿出来瞎显摆。” 他抬眼看了看忽然就阴下来的天空,叹了口气,道:“在村子里驻一驻再走吧。既然有人成心邀咱们过来,必然是有戏要上的。” 他们一行七人寻了户人家躲进去,过不了一会,听得天空中一阵霹雳,果然就下起暴雨来。 何弥勒借了这户人家的灶房,正在灶上忙活,念奴娇抱着骨刺站在门前,小白被她追着打过一次,怕她得很,便拉了小倭瓜躲得远远的,蹲在一处蚁穴边逗蚂蚁玩。褚云子拖过一条板凳,整个人往上一躺,不一会便呼噜声大作。重韫则从行箧里取出一叠空白的黄符和丹砂,开始画符。 荨娘左右看看,见哪里都插不下自己,索性拖过一张凳脚歪斜的小矮凳,坐到隔壁房里,帮那收容他们的村妇剥起毛豆来,一边剥,一边跟她聊天。 那村妇乡音很重,官话说得并不标准,荨娘听得有些费力,却仍是一脸笑呵呵的。 这村妇独身一人住在乡下,她告诉荨娘,自己有个儿子,七岁的时候,一龙虎山高人路过此地,见她儿子根骨清奇,便收作了徒弟。龙虎山道宗与当今皇室关系密切,能成为龙虎山道宗的门内弟子,对于平民百姓而言,不可谓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聊了一会,渐渐熟络起来,荨娘便趁机打听:“大娘,你们村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儿发生没有?” 那村妇剥豆子的手不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小娘子,告诉大娘,你和这几位道长到底上我们这里找啥来了?说要找什么几百年前的佛庙,我可不信。我在这儿住了一辈子了,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山里有佛庙的。” “这几天一直有道长来我们这边找什么佛庙,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拨了。有的来问过又走了,有的还偏偏得自己到山里看看。哎呦,昨儿个就有两位青城山的小道长,怎么劝也不听,非要到山里去,到今天都没见他们出来呢。” 荨娘手一僵,惊道:“两个青城山的小道长?” 她心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这“两个青城山的小道长”,会不会就是禅殊和他的师兄? 于是忙问:“这两位道长是何模样?” 那村妇道:“其中一位小道长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得又白净又俊俏,还有一位道长,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了,嘴上留了一丛小胡子,长得也很英气。” 荨娘心道,是了,这两个人必定是禅殊和他师兄张祭酒了。当下再也坐不住,急匆匆跑回隔壁,捉住重韫的手便道:“禅殊道长他们也来啦。昨天就到了,进了山,到今天还没出来。” 重韫突然间被她捉住手,画符的笔一歪,那道咒文的最后一笔便斜斜地撇出符纸外,一直延伸到桌上。 他皱了下眉头:“这事我刚刚已经知道了。我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