荨娘看着眼前人的脸。英气的眉毛,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双厚薄正宜的嘴唇,上唇微微有些丰厚,由此便显出一丝/诱人的肉感来。 这张脸,是道长的。这个身体,也是道长的。如此说来,其实我亲的还是道长? 荨娘心里略略挣扎了一番,便踮起脚尖,在这张脸的右边碰了一下,如蜻蜓点水,很快又缩了回来。 “行了吧。你该让道长回来了。” 金逐月抬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扬起一边眉毛,故作惊讶道:“我让你亲嘴,又没让你亲脸。你这是买一赠一,上正餐前先上小点吗?” 荨娘只觉脸上一烫,心头一热,又羞又恼,险些跳上去掐他脖子。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金逐流指了指自己(?)的嘴:“亲这儿。” 荨娘被他一气,脑子一热,不知怎么地就大叫了一声“道长你快出来!”,便扑上前去,双臂挂住那人脖子,将眼睛一闭,一横心,送出了自己一双樱桃红唇。 唇唇相贴。 下一瞬,荨娘忽然感觉腰间一紧,竟是被他揽住了腰。荨娘一惊,刚想将唇移开,便觉那只揽住自己腰身的右手抬了起来,紧紧地按住自己后脑勺。 两人将唇贴在一处。有那么一瞬,院子里传出哭声,微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踏在青石地上的脚步声,似乎都被两人的呼吸声掩盖下去了。 下一刻,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大响。荨娘蓦地清醒过来,不由伸手在男人胸前用力一推,岂料这时他也放开了手,荨娘这一推便将自己摔在地上,砸得屁股生疼。 她抚着屁股抬起眼,见立在墙边的男人身姿板正,他朝自己伸来的手僵在半路上,一副欲伸不伸的模样。再看他脸,脸颊红透,微微合了下巴,一副十分羞惭的模样。 男人终于开口,却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个字。 “荨娘……我,我……” 道长?是道长! 荨娘只觉欣喜若狂,顿时连屁股都不痛了。她跳起来,拉过重韫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那模样简直就像与儿子久别重逢的老母亲在细细打量归家游子,就差老气横秋地来一句“多年不见,我儿果然长高了啊”。 重韫想躲开荨娘的手,却又不敢伸手碰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荨娘的唇刚刚贴上他的唇时,这个身体的主控权便已归他所有,可他当时脑子里掠过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推开她”,反而满心想着“她的唇,好软,她的身上,也好香”。甚至当他觉察到荨娘的唇要离开时,竟然不由自控地抬手按住了她。 那种感觉是全然陌生的。不知是来自何处的呼唤,一声声,催使着他的身体背叛了理智。 就如同现下,他明明想把那些难以向外人言道的想法压下去,可却无法自主地想起,刚刚他的手曾环过她的腰,她的腰肢,纤细而柔软…… 荨娘全然不知重韫此刻心中的矛盾和波澜,她高高兴兴地拉起重韫的手,道:“道长你既然回来了,咱们就快去街口与其他人汇合吧。虽说姓金的那家伙走了,可保不齐又回来呢。咱们还需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了。” 重韫见荨娘半句不提刚刚的事情,心里竟然暗存了三分侥幸。要是荨娘真的质问起来,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这般任她扯住了袖子往前走,走了几步,忽然听得院墙之内桌倾椅倒,有人大呼“有鬼!有鬼!” 重韫面色一变,只见乔府上空一片萤萤霍霍,绿雾涌涌,正是厉鬼入宅之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