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树?”扶笙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她。 “喜欢啊!”荀久答:“每年四五月份的时候,成片蓝花楹一起开放,大片紫色的花瓣交织错落,随风轻扬,这场面,想想很浪漫呢!” “哦。”扶笙回答得很平静,“大概去年开过一次花,我倒没怎么注意,还是商义他们跟我说的,不过那时候我政务繁忙,没时间来后园看,如今听你说来,似乎很美?” 荀久笑笑,心道很美也是要跟你一起看才美,一个人看多无聊啊! “这是岷国特有的树种。”扶笙补充道:“修建秦王府邸的时候,也不知工匠们从哪儿弄来的,那时候也同现在一样没有开花,我觉得它树叶很特别,便安排放在了后园,没想到今日能得你喜欢。” “岷国……”荀久听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潜意识里非常非常熟悉,心中有一种极其莫名的情绪,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曾经真真切切去过岷国一样,可原身从小到大的回忆表明,她是从来没有离开过燕京城的。 甩甩脑袋,荀久觉得自己是想得太多了。 “所以,每年一到蓝花楹的花期,岷国是否大街小巷上都有这种花?”她眨着眼问。 “我没去过岷国,但蓝花楹是岷国国花,想来应该如你所说的一样,花期很美。”语毕,扶笙面色有些不解,“你以前见过这种花?” “听说过。”荀久悻悻垂下头,她总不能说上辈子见过吧? “可我看你很喜欢的样子。”扶笙又道。 荀久不说话了,蓝花楹美则美矣,花语却不怎么好——绝望中等待的爱情。 她上辈子也只是觉得花期很美而已,却没有像现在这样见到蓝花楹就喜欢得不得了的时候。 而原身在这个世界是的确没有见过蓝花楹的。 那么,她的潜意识里为什么对这种花情有独钟?! 荀久越想越觉得大脑快不是自己的了。 轻轻咬了咬下唇,荀久硬着头皮道:“大概是听到人们把它形容得这么美,所以不会自不觉中便对其过分憧憬了。” 这个解释,也还算勉强听得过去。 扶笙不再追问,跳开话题,“树林里设了亭子,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不了。”荀久还沉浸在那莫名其妙的情绪中,乍然听到扶笙的邀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出来了这么长时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待会儿我还得回去准备准备,免得漏了什么东西,等明天手术的时候再来找就麻烦了。” “也好。”扶笙淡淡应声。 商义又撑着船往前行了没多久便被扶笙叫停,掉了个头折返回来。 == 风定落花深,帘外拥红堆雪。 由这句词而取名的拥雪亭内,青铜狻猊香炉依旧熏香袅袅,伴着姜易初修长的手指在乌漆桐木五弦琴上翻飞,颇有种“青楼斜影疏,良人如初顾”的味道。 女帝抱着花脂亲自送来的暖手炉跪坐在竹席上,安静地听着这一曲他自创的《长相忆》,那些再也无法重来一次的过往,一幕一幕在脑海里划过,不知不觉间,竟湿了眼眶。 花脂极其心细,虽然远远站在亭外,但眼风时不时瞄着女帝的方向,此刻得见女帝周身气息沉暗,隐隐透出几分哀凉来,花脂大惊,有些暗恼姜易初竟然在陛下面前弹奏这种曲子让她分神。 挪动步子,花脂走上前,轻声唤道:“陛下,如今天色已晚,您该回去歇息了。” 女帝从思忆的空茫中拉回神智,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将那些帝王不能拥有的脆弱强压回去,再抬头时面露微笑,对着姜易初道:“你这个曲子,我听得甚是喜欢。” “能博陛下一笑,是臣的荣幸。”姜易初站起身揖了一揖。 在花脂面前,他是不能直呼女帝小字的,君臣之礼半分不得逾越。 “行了,今日就先到此为止罢。”女帝说着,便由花脂搀扶着站起来,“朕也有些乏了,为了配合荀久明日的手术,我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如今天色不早,趁宫门还没落钥,姜丞相也快些回去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