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欠身,谦和道:“姑娘莫要客气,奴婢们是瑞王府上的,这只猫儿是季太妃的心头肉,今夜瑞王和季太妃来参加宫宴,这猫儿黏人,非要跟着来,可方才人多拥挤,它又四处乱跑,这才害得奴婢们好一顿找。” 婢女一说,荀久才想起来她口中的季太妃正是季芷儿的姑母,也是本朝开了特例与瑞王住在王府的唯一一位太妃。 季博然位列三公,又是女帝亲卫军的统领,有他这么个位高权重的大司马在朝,季太妃会被邀请来参加宫宴也无可厚非。 点点头,荀久将手中的折耳猫递给那婢女,笑着道:“姐姐们可要看好了,这小东西灵巧得很,待会儿再跑丢了可不好找。” “姑娘说得是。”那婢女微微福身道谢,“奴婢斗胆问一句姑娘是哪家府上的?” 没听见荀久回答,那婢女只当她是生气了,忙从容解释,“姑娘莫要误会,太妃娘娘若是知晓姑娘帮她寻得了猫儿,想必会十分感激的,届时奴婢们也好带着礼品登门拜谢。” 荀久心中好笑,倘若季太妃知晓季芷儿将她那串御赐祖母绿输给了自己,太妃她老人家恐怕会更“高兴”。 回笼思绪,荀久柔声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姐姐们快些回去罢,免得待会儿太妃娘娘等急了。” 那婢女见她不肯道出名姓和家世,也不好强求,冲荀久福了福身子后抱着折耳猫原路返回去了。 女帝刚行至月门边的时候就见到了荀久和瑞王府婢女在一处,也听到了她们的全部对话。 暗松一口气,女帝在月门后停下,打算等荀久走远后再出去。 姜易初缓步走了过来,一眼看到了外面小道上的荀久,他微微一笑,“那个姑娘,我识得。” 女帝略有诧异,“你认识她?怎么可能?” 墨色秋夜被银月点缀得寒意增生,却丝毫减不了姜易初眉梢眼角的温润暖意。 仿佛刚才的被拒绝和尴尬全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语声慢慢,“这支青玉簪,便是我与她换来的。” 女帝听他一说,立即联想到子楚曾送了一个铺子给荀久,如今看来必是个珠宝首饰铺。 片刻了然,女帝轻轻颔首,“原来如此。” 话音落下又觉得不对,“不该是买吗?为何是换?” 难得见她会如此与自己说话,姜易初唇角笑意加深,“这姑娘当时在竞价,已经喊到了万金,我没带那么多现银,只好把碧玺拿出来与她交换。” “碧玺?!”女帝霍然抬头望着姜易初,那可是魏国仅有的一枚碧玺,乃无价之宝啊!他为了找回这簪子,竟不惜以碧玺为代价? 姜易初莞尔,“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的东西,哪怕价值连城,也不及一支青玉簪。” 女帝愣了愣,抬目看他。 月光洒在凌乱花枝上,将寂静秋叶割裂,他于这朦胧天地间长身玉立,轻轻浅浅的笑,似雪花落在琴弦那一瞬间的低吟,几不可闻而又温柔四溢。 她冰封的心弦,似乎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有种灼人的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快速收回眼,女帝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冽冷然,“天色不早,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姜丞相请自便,朕就不奉陪了。” 说罢,她提着裙摆走出月门,脚步稍显凌乱,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女帝方才的所有反应,姜易初全都看在眼中。 从一开始的冷漠拒绝,到后来愕然于他用碧玺交换青玉簪,再到他说出青玉簪的重要性时她藏于凤眸底那一丝灼灼亮色。 这些她从前不曾有过的丰富情绪,今夜他全都看到了。 愉悦地翘了翘唇,姜易初负手缓步走出月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