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先皇对夏臻何其忌惮、对西北军又何其忌惮?那般大的阵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连帝都百姓都出动了,慕容宰相哪怕已然离开帝都,却也不可能一无所知,未曾听闻。 要知道那时候某些城池之所以暴动的声势特别浩大,还是慕容宰相刻意从中煽风点火,暗自撺掇的。 而今先皇坐在这里询问慕容宰相有关夏臻的事情,慕容宰相毫无疑问,是闭口不言的。 “呵!好一个不知!”先皇忽地冷笑一声,高昂着嗓门吼道,“放肆!” 慕容宰相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静候先皇发落。 “你当你当上了新皇的国丈,就能跟朕平起平坐,就能藐视朕的帝王之威了?”新皇的怒气急剧增长,翻滚着朝慕容宰相席卷而去。 不得不说,先皇是后悔的。后悔那么早就退位,后悔那么早就将手中的大权交给了新皇。 想到他之所以这般做,只是为了亲眼看看新皇和夏臻究竟能撑多久。现下五年过去,仍是没有动静。实在让新皇心急,也憋闷。 他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继续等着新皇了。本以为新皇是熬不过三年的,哪想到现如今已经五年过去,新皇还在僵持。 不过,新皇既然主动去接了慕容宰相回来。这就代表,新皇也按耐不住了。 这岂不是说明,他就快要等到那一日了? 如此想着,先皇咬咬牙,努力将翻涌至嗓子眼的一口鲜血又咽了回去。 他还不能死。至少在没见到新皇跟夏臻反目成仇那一日之前,他不能死。 “老臣万万不敢。”本是直直跪在地上的慕容宰相,此刻已经趴在了地上。只是他的立场,依旧不变。不能说、不该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会过多的吐露。 “不敢?”先皇好不容易才咽下的怒火,因着慕容宰相一句话,又再度被挑了起来。 这个世上,谁又是真的不敢?夏臻不敢造反,可他带着二十万西北大军,驻扎在边关,始终虎视眈眈。太子当初也说不敢,而今却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主掌着所有人的生死。 此刻跪在地上的慕容宰相说不敢,却是在云都城住了五年,并且亲自教授了夏臻帝王之术! 没错,在先皇看来,慕容宰相是足以成为帝师的人才。但他却收了夏臻当学生,站在了云都城那边。 这意味着什么?先皇本就多疑,此刻更加戒备了。 是以,不管慕容宰相说什么,先皇都是不会相信的。哪怕,慕容宰相说的都是真的。哪怕,慕容宰相真的不知道夏臻究竟打着何种盘算。 “如若不敢,为何要在云都城住上五年之久,为何还要收夏臻为学生?”先皇最终还是质疑出声,咆哮着冲慕容宰相责难道。 太后不是刻意选在这个时候前来给先皇送药。却恰好在门口,听到了先皇呵斥慕容宰相的吼声。 听到夏臻的名字,太后立刻停住了脚步。站了好一会儿后,又悄然离去了。 太后前脚刚走,得到消息的皇太妃就立刻匆匆赶了过来。 皇太妃最近有些慌乱,心下格外没底。听闻新皇要处置外戚,首当其冲的,肯定是他们胡家了。 刑部尚书当年就很受先皇重用,而今胡坤白又一直是新皇跟前的大红人。加之穆雅惠的存在,皇太妃总觉得,胡家快要完了。 想想当初的慕容家,皇太妃不禁有些后悔那时候她不该撺掇先皇罢免了慕容宰相的官职。 如若现下慕容宰相还在,哪里会轮得到胡家被发难?率先成为新皇眼中钉的,肯定还是慕容家。 如此想着,听闻慕容宰相今日进宫,皇太妃万般不放心的特意赶了过来,为的就是一探究竟。 皇太妃来的不是很巧。只因她刚到先皇的宫殿门口,就见慕容宰相完好无损的从里面退了出来。 这是完事了?慕容宰相逃过一难了?怎么会如此轻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