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老爷说姑娘和哥儿开销大,老爷一个男人,信任太太,不怎么管屋里事,偏姑娘受了委屈也不说,一味忍着,为家和睦,替太太遮掩……” 傅书言心疼八姑娘的懂事,这些事要是跟四老爷学了,四老爷的脾气刚硬,眼睛里不揉沙子,夫妻闹起来,感情就生疏了,像傅家这样的人家,又不能休妻,现在柴氏又怀了身孕,柴氏名分上是八姑娘和安哥的母亲,得罪柴氏,八姑娘和安哥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明里柴氏不能怎样,吃暗亏。 傅书言知道其实每月二两月例银子,杯水车薪,府里的姊妹多,八姑娘又是要强的,这个过生日凑份子,那个请客回礼,姊妹们走动,互赠礼物,逢年过节,打赏下人,人情往来,一个月里头若有那么一两件事,那点钱就没了,也是难为八姑娘。 “我们姑娘每月还要拿出钱来给哥儿,哥儿在自家私塾念书,中午这顿点心自己掏腰包,太太是不管的,姑娘宁可自己苦,也不让安哥受委屈。”灵儿不满都跟七姑娘说了,知道七姑娘跟自家姑娘要好,不会传出去。 灵儿说完,傅书言正色看着她道:“这些话,到我这里打住,跟任何人不能提起,要是传到你太太耳朵里,你还想留在姑娘身边吗?” 灵儿打了个寒颤,有些害怕道:“灵儿知道七姑娘是帮我们姑娘的,为我们姑娘好,灵儿才大胆跟姑娘说。” 汤药煎好了,傅书言手里垫着两块布,把瓦罐里的药汁倒到细瓷小碗里,灵儿放到托盘里端着,二人沿着抄手回廊往上房走,经过西屋窗下,傅书言看屋里黑着灯,难为柴氏竟能睡得着,真看出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点不担心。 傅书锦坐在床边上,看见她二人进来,对傅书锦道;“七姐姐辛苦了。” 灵儿把药碗放到桌上,傅书言对灵儿道;“这汤药苦,你去我屋里,跟你檀香姐姐要一盒蜜饯。” 傅书锦羞愧,连这种普通的小吃食自己都没有,还是七姐姐想得周到。 傅书言取个空碗,用清水洗干净了,把药来回折了几次,舀了半勺,放在舌尖上,试试,不烫嘴,端到床前,给安哥喂药,傅书锦接过药碗,“七姐姐,还是让妹妹来吧!姐姐坐窗边凉快。” 傅书言心里想,八姑娘是听了自己说传染的话,不让自己靠近她弟弟,八姑娘心思细腻,过早懂事,知道体谅父亲,爱护弟弟,隐忍继母。 傅书锦坐在床边上,拿着小勺给弟弟喂药,安哥尝一口,皱皱眉,没说一句苦,把大半碗药都喝下去。 傅书言看着姊弟二人,眼睛酸涩,背过身,安哥才五岁的孩子,喝了这么苦的汤药,一声不吭,这要是亲生母亲在跟前,不定怎样娇惯。 灵儿手里拿着一盒蜜饯回来,傅书言打开,用干净绣帕托了一颗放在安哥嘴边上,安哥含在嘴里,发烧涨红的脸,浮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几不可闻说了句,“真甜。” 安哥吃了药,迷迷糊糊睡了,傅书言在汤药里加了安神的药。 傅书言放下帐子,看傅书锦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怕她身体吃不消,道;“八妹妹,你睡一会,我看着。” 傅书锦一直紧张,心里一根弦紧绷着,道;“我不困,姐姐回房睡吧!有事我派人去找姐姐。” 傅书言摇头,“今晚我陪着你。”放下床帐,打发灵儿和安哥的两个小丫头下去,然后拉着傅书锦坐在炕上靠一靠,傅书锦没再客气,七姐姐在这里她还有个主心骨,七姐姐若走了,她没来由心慌。 三房,檀香放好被褥,左等姑娘不回房,右等姑娘不回来,走来四房看看,傅书言看见她道;“我今晚睡在这里,你回去别跟太太说,省得大半夜闹得阖府都知道了。” 傅书言知道傅老太太一向不喜欢四房的两个孙子、孙女,儿媳为生两个孩子而死,认为两个孩子克死生母,命硬,四太太的丧事单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