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好处地一顿,余音缭缭,带着让人迷乱的期待与温柔:“再名贵的茶,再好的水,若是少了那个蕙质兰心的人,这味道就少了点什么。” 谢珉抬眸,神色似乎有些动容,然而湖面上波光一闪,她眸子里的神采黯淡下去,秋水般的眼中泛起点点惹人怜惜的轻愁。 “唐公子说笑了,”谢珉声线带着一丝沧桑,视线投向远处,“曾经有人对我说过,茶叶的清香,香在骨子里。喝茶就是喝茶,不管用什么方式冲泡、什么姿态品尝,茶叶本身的味道是不会改变的。” “变得是人的心境。” 唐一凡轻按住谢珉的手:“我不会变。十年了,我比你更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谢珉蹙眉叹息:“唐公子……” 竹叶沙沙作响,几道黑影掠过竹林,张开双臂几个起落,扑向湖面上的画舫! □□骤起。 唐一凡起身将谢珉护到身后。 拂袖卷起桌上棋盘,粒粒棋子裹着劲风,射向半空中的刺客—— 几名刺客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避过棋子,当头那人抽出软剑,朝唐一凡当头刺下。另外几人在画舫华丽的屋顶借力,旋身跃向隔壁画舫。 很快,那艘画舫激烈晃荡,传来了无辜乐女的惨叫。 窗棂被刀剑劈落,亮晃晃的刀尖从屏风当中刺穿,撕裂出巨大的破口。 鲜血四溅。 凄厉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这边唐一凡徒手招架,险象环生,被逼到了船沿,他反手握住谢珉手腕。 红衣绝色女子目现坚毅,她将杯中茶水兜头泼向刺客面门,顺手将唐一凡推开。 借势翻滚到桌几后,唐一凡抓住解下的剑鞘,拔出寒光四射的利刃。 一剑刺出—— 剑尖挑破刺客手筋,武器脱手,软剑咣当落地。 “你没事吧?”唐一凡心有余悸,扶住了谢珉。 谢珉面色苍白,她咬唇摇了摇头,手用力抓着胳膊。 唐一凡正要说什么,隔壁画舫传来女子虚张声势的叱喝:“住手!别伤害无辜的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蹙眉循声望去,唐一凡脸色剧变。 是端柔公主,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忆起近日朝堂中群臣关于是否与匈奴和亲的争论,唐一凡瞬间明白过来,那群刺客不是为自己而来,他们的目标是公主! 见同伙落败,两名刺客转身朝画舫掠来,唐一凡提气跃起迎上,那边厢,端柔公主被追至船尾,身体摇摇欲坠。 唐一凡击退一人,听得公主惨呼,下意识纵身去接。 谢珉被另一名刺客抓住,她忍着胳膊上的剧痛,拔下发簪狠狠刺进刺客眼眶,被刺客掌风扫到,失足跌落—— 唐一凡仗剑荡开一圈昰风,搂着端柔公主稳稳落在画舫甲板。 谢珉跌落湖中,入水后,血迹洇开来,散在水中渐渐转淡。 秋水般多情的双目,定定望向那艘画舫,年少得意的新科武探花,金枝玉叶的公主……谢珉眼中掠过似喜还悲的神色,手臂倏然失去挣扎的力气,身体被吸了水变得沉重的纱裙拖曳着,不住向下沉落。 水漫过口鼻,散开的乌黑长发如同水藻,随着波光起伏荡漾,渐渐下沉,消失…… 这场戏有远镜头也有特写镜头,还有武替与群演,光是吊威亚的打斗戏都拍了半天。 之后再分别拍摄两艘画舫,救人与落水,各自拍好后,再重新走一遍全景。 姚进盯着镜头,跟副导演商量了半天,打个手势:“好,这一场过了!” 纪远的生活助理迎上去,司怀安礼貌疏离地对他点点头,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司怀安余光瞥去,温晶晶眉目含情地看着自己。 他手一个哆嗦,差点儿把水泼自己脸上。 把水塞回助理手里,司怀安左顾右盼,然后朝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小杜从保温杯里倒出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红糖水,送到明一湄唇边。 她低声埋怨道:“一场落水的戏反反复复拍了六七回!早知道我就帮你跟导演说说,找个替身……姐你太实诚了,每一次重拍都自己上。” “哪儿有那么娇气,替身也是人,落水的滋味啊,谁上都不好受。”明一湄嘴唇哆嗦着,虚弱地挤出个笑容。 头发湿淋淋耷拉在肩后,脸颊异常苍白,唇妆脱落后,遮不住发青的唇。 宛若暴风雨后,停在枝头颤抖的梨花。 司怀安看着裹着毯子的她,浓眉拧做一团,他探身试了试明一湄脸颊的温度。 “你发烧了。” 明一湄忙拉住他手,慌张地比划着要他小声点。 “你别说话,我没事,真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