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过你咩?”顾天成把手收回来,不解的问道。 宋春忠嚼着槟榔:“我说了,你今日害我损失了两百多万,你知不知那个替鬼佬翻译的军装,收了我多少钱?才肯今天开口说那句话?却被你多嘴堵死。” 顾天成下意识摸了一下腰间用报纸包住的羊角锤。 宋春忠朝灯下又靠了靠,刚好被煤气灯光彻底笼罩。 街上,只有灯下的宋春忠,和黑暗中的顾天成,明明一明一暗,可是两个人却都看不清彼此样貌。 “是不是想自己今晚洗了银库?拿个二三十万港币脱身?”宋春忠吐掉槟榔,继续开口。 顾天成沉默,握住了羊角锤,感觉眼皮不自觉的开始轻微跳动。 “二三十万太少了,你比二三十万值的更多,没必要冒风险,我觉得你比两百万港币更值钱,不然你活不到现在,尸体都该冷了。”宋春忠走出灯柱下,对顾天成露出个清晰的笑脸。 顾天成转身:“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想不想知道?你不甘心一辈子窝在赌档做银头,方法有很多。”宋春忠说道:“我请你去荔园663吃饭。”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钱人,澳门有我一间赌档,现在老了,想找个人替我养老送终,我觉得你不错,现在想不想陪我去吃顿饭?”宋春忠自己转身走出街角:“想清楚,就去663搵我,对侍应报徐震的名字。多嘴劝你一句,你能想到今晚洗银库,就证明你比银库里那些钱更值钱。” 看着宋春忠走远,顾天成轻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徐震?” …… 香港大酒店大厅内,灯火辉煌,人影如织。 穿着黑色马甲的侍应生端着托盘脚步灵活的在大厅内穿行,为在场这些非富即贵的客人送上各式饮品。 “褚先生。”雷英东在室内小型喷泉旁对褚孝信说道:“多谢您邀请我出席乐施会的慈善筹款晚宴。” 褚孝信笑了笑,从侍者托盘里取了两杯威士忌,递给雷英东一杯:“该是我多谢你赏光,阿耀说起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也托我老豆探了探盛伯的意思。” 雷英东接过褚孝信递来的威士忌,听到盛伯两个字时,手微微抖了一下,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 “盛伯怎么讲?” “盛伯说,今晚请你喝汽水。”褚孝信拍拍雷英东的手臂,看到又有人来,说道:“我先招待其他人。” 雷英东端着威士忌立在喷泉边出神。褚孝信嘴里的盛伯,是香港本地船王徐平盛,万吨以上的客货轮就有五艘,千吨级的货轮十多艘,是香港航运业除了英国人之外,真正的地头蛇,上海来香港的那些做航运生意的商人重操旧业后,最受冲击的其实是这位徐平盛。 雷英东沉了一艘货轮,当然不想报复,只不过靠他那点实力,不要说和上海船帮斗法,恐怕连对方的面都未必见到。上海来香港做航运生意的商人,关系复杂,不止能与内地拉上线,而且也与台湾方面打通门路,台湾海峡那些水雷,早不炸晚不炸,偏偏只炸了他雷英东的船,不用说,就是因为这段时间运费高涨,担心本地一些类似他雷英东这种实力小但是胆子大的人,强行走远海路线,抢了上海船帮的财路。 炸了他雷英东的船,能吓退一大批想要跑远海搏一笔横财的人。 晚宴主持人此时已经走上舞台,开始介绍本次能赏光的各位达官贵人,他雷英东自然是轮不到能上台致辞的,端着酒杯立在原地,看着褚孝信先说明今晚这个慈善募款晚宴的发起目的。 很快,第一件拍品就被主持人带上了舞台,褚孝信的未婚妻卢佩莹捐出来的一副不知名的西洋油画。 雷英东不懂欣赏略抽象的西洋油画,这幅画作底价三百港币,被叫了几轮之后,一名褚孝信舅少团的朋友用两千港币买下了这幅油画。 卢佩莹的油画只是抛砖引玉,随后,珠宝,古董,首饰,怀表依次登场。 雷英东没有急着出手,他今晚来此的主要目的是见褚孝信,至于拍些什么不重要,等到有拍品流拍时他才准备示意,此刻主要是想着褚孝信说的那句盛伯请你喝汽水,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六穿着西装,走到雷英东的身边:“疍仔哥,你不饮我饮。” 黄六接过雷英东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顺着雷英东的目光看向舞台:“你准备拍些什么,我老板特意吩咐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此时,一名侍者托着一瓶玉泉汽水走上了舞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