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笑谈声。 今早带人去劳工处聚众示威的十几个人,在楼宇第一层点了两盏油灯,用一张木板垫了几块砖石充当餐桌,此时全都围拢在木板前,木板上摆着十几个瓷瓶蓝签的五加皮,各种卤味,当中甚至还摆了一头不大不小的烤乳猪。 寻常工人,哪里有钱饮这种瓷瓶五加皮,都是打些散酒,只看这桌已经有些狼藉的丰厚菜品,就能看出这十几个人是乍然而富,用这些油水来祭五脏庙。 廖敬轩迈步进入楼宇内之前,用左脚的皮鞋故意踩在一根斜搭在旁边木条上,木条被一脚踩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边个!”里面正在饮酒的人中有人听到动静,扭头朝着廖敬轩的方向往来,其他十几个人也都纷纷放下酒杯碗筷,顺着声音望来,有些反应快的,更是已经随手抄起身边的铁锨,铁锤之类工具。 “各位,我路过这里,听到里面酒肉香味,忍不住想要过来尝几块,不过我不是空手而来,我这里有坛西府凤翔酒,民国二十二年陕西凤翔柳林苏家酒坊酿造,藏到现在已经快要二十年。”廖敬轩不急不躁的慢慢走到灯火照耀下,举起手里的一小坛白酒,温和的笑道。 十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下,为首的三四个皱着眉打量廖敬轩和身后的三人,看四人的样貌穿着气质,与自己这些整天在工地卖力的苦力工人显然不是一路人。 “这位先生,我们是这里的工人,趁着今晚不开工,所以凑钱买些酒肉祭肚里的馋虫,不知道您是?”一个看起来浓眉大眼的中年人用桌上脏兮兮的毛巾擦了擦双手油渍,从木板前站起身朝廖敬轩问道。 廖敬轩示意手下停步,自己则走到木板前,左手托着酒坛,右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柄小匕首,寒光一闪,啪的一下削去酒坛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他把开封的酒坛慢慢放到木板上,朝众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叫廖敬轩,来请各位饮杯酒。” 他这番做派,众人更加不敢答话,都有些警惕的望向廖敬轩。 廖敬轩把匕首慢慢放回口袋,嘴里说道:“童金川,工会副主席,祁同伟,工会司库,孔元川,工会副秘书长,狄通,工会通讯委员,谢阿贵,工人代表,路得球,工人代表,桂大江,工人代表。” 被他点到名字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最先站起身的那个中年人对廖敬轩说道:“这位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叫做童金川?”廖敬轩从桌上拿起一个空碗,慢条斯理的朝里面斟着已经略显粘稠的酒液,然后把碗端起来,对中年人问道。 “是我。” 廖敬轩自己闭上双眼,陶醉的品了一口酒,然后朝身后的手下摆摆手,一个手下走上来,把一卷钞票塞进童金川的手中,然后就退了回去。 童金川低头看看手里这卷钞票,又看看正回味着酒香的廖敬轩,刚想说话,似乎又感觉这卷钞票中间略硬,把钞票展开,一粒黄澄澄的子弹正躺在维多利亚女王的头像上。 “之前有人让你们去劳工处聚众罢工,这钱是辛苦费,今天各位辛苦了,不过明天开始,不要再去了,不然下次我再来请各位饮酒,子弹不会再和钞票一起出现,而是会从枪口里射出来,而且还会射向各位的家人,让你们下去团聚。”廖敬轩端着酒碗,似乎很满意他这番话之后,整个第一层工地彻底安静下来的感觉。 “七位工会干部,人人有份,吃完这一餐,拿上钱安静散去吧。” 随着他这番话说出来,身后的三个手下走过来,丢出七八卷钞票和六颗子弹到木板上,丢在油光闪闪的烤乳猪旁边。 廖敬轩坐到木板前一处空位上,摘下手套,探手拈了一粒渍了盐水的罗汉豆入口:“下次做事要想清楚,再想被人当作枪来用,就要有被人枪杀的觉悟。” “是是林家你是林家的人?”童金川手里抓着钞票,脸色阴晴不定的问道。 廖敬轩三指端起酒碗:“我是个刚巧路过,进来混些吃喝的路人。” “啪!”廖敬轩旁边的一个工人用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