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顾行之却忽垂头唤小木头人。 “嗯?”小木头人望回顾行之,见他眉宇肃敛,神色认真,不由自主也收起玩闹的心思,小心翼翼问,“顾大哥,怎么了?” “有个不请之请,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顾行之道。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顾大哥。”小木头人拍着胸脯爽快回答。 她清亮的眼眸一派纯真,似乎能照出人间种种污秽,顾行之在这双眼眸里看到自己虚伪的笑,他有瞬间窒息,然而更快的,他还是想起万仞上被桎梏所困的人,想起雪松下的拥抱,想起那枚毫无犹豫喂来的仙丹,想起这四百多年的感情…… “帮我抓戊土灵根。”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显得冰冷。 小木头人一下子便愣了,下意识地看向季遥歌,季遥歌没有说话,仿佛置身事外般,将决定的权利交给她。 洞室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她垂下头,很小声地说:“可他是我朋友……” “戊土灵根对我非常重要!我等着他救人。”虽然艰难,顾行之还是开了口,“小白,就算……我求你。” 小木头人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却变得清晰:“顾大哥,抱歉,我办不到,我不想出卖朋友。”虽然难过,但她还是极其坚定地拒绝。 顾行知没再说话,她忐忑不安地抬头,眼前却闪过手影,宽厚的手掌抚到她头上,他没有责怪她:“不必抱歉,是我为难你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此事作罢吧。” 小木头人松口气,又想问他他要救谁,却见他神色低落,不欲多谈,她只得恹恹走远。顾行知挨着墙坐下,看向从头到尾都没开口的季遥歌,试图在她脸上看出嘲讽。 毕竟,这个情况她早已料中,不是吗? 然而没有,她站在一团斑驳的树影里,眼底一片平静,仿佛在重新审视他这个人。 ———— 拒绝了顾行知后,小木头人就像蔫掉的茄子般,闷闷不乐地坐在暗河边,小灵根怎么逗她都不见效,愁得肉嘟嘟的脸皱成一团。 季遥歌坐到顾行知对面,看他又低头把玩起那枚龙形玉玦,轻声问道:“心上人送的?” 顾行知摩挲着玉玦点头:“我师妹送的。” 意料中的答案并没给季遥歌太多感触,能得他如此贴身收藏,必是至亲之人所赠,而她既然认不得,那就是这两百年里百里晴所送之物。 “你师妹?白韵?”她问道。 “嗯。”提及白韵,顾行知眉色舒展,“我与师妹青梅竹马,早有盟约。她待我情深义重,为我付出太多,我却连一个承诺都没兑现过。两百年了,我该为她做些事……” 这些话,与其说是回答季遥歌的问题,不如说是他说给自己听的,那些隐秘的挣扎和矛盾,让道义与私心的天秤不断摇摆,他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而白韵就是那个理由,那个他固执坚守了四百多年的理由。 说着他抬头,远远看着小木头人,心底挣扎与矛盾都融化在眼底,连季遥歌也难以看透。 “离开这里之后,你们别留在啼鱼州,马上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季遥歌听到那些话正心情复杂,却听他突兀转了话题,不由奇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没有什么为什么?让你们走就走,灵海这趟浑水,你们淌不得。”许是愧疚,又或是心软,这一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