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绵对对手指,干脆缠了上去趴在宁礼腿上,“这几日太忙了,不是我不想练呀七叔叔。” 她笑得心虚,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小牙,宁礼不轻不重弹她一记额头,权当暂时放过了。 宁玄呁坐下,为自己倒了杯酒,悠声道:“太傅前些日子和孤说,七叔于经义一道极有天赋,过目不忘,见解颇深,孤本来还不信。” 他笑看宁礼一眼,“如今看来,却是孤小看了七叔,毕竟连阿绵这难缠的小丫头七叔都能让她服服帖帖的。” 阿绵偷偷朝他龇牙咧嘴,宁玄呁一弯眉,招手道:“过来。” 仗着有人做靠山,阿绵赖在宁礼身上就是不起来。她生得娇小,就是七岁看上去也没多大,倒不会显得十分突兀。 宁玄呁也不急,反正他心中主意已定,只不过让这位七叔再多活几日而已。 直到菜正式上来,阿绵才正经坐回座位,还不忘念道:“七叔叔,我前些日子拜托你养的毛球可还好?” 毛球是一只雪白的小狗,阿绵本想亲自养它,无奈她这身体对动物毛过敏,阿娘令她丢掉,她想来想去,只有送给信任的人养了。 宁礼筷子一顿,道了声“很好。” “它没有调皮吧?有没有给你惹麻烦?”阿绵有些担心,毛球可是活泼得很。 思及那只小狗和阿绵一样水汪汪的眼神,宁礼眸中荡起一圈涟漪,“没有。” “食不言寝不语。”宁玄呁忽然开口,“阿绵可是将先生教的话都忘了?” “反正先生和阿娘都不在。”阿绵一点都不怕,笑看他,“太子哥哥也不会说出去的,是吧?” 宁玄呁颇为无奈摇摇头,似乎想拿筷子敲她,“你呀,就是和小五在一起待久了。” 五公主算是宫中最调皮不受拘束的公主了,阿绵又生性活泼,这两人在一起便是连元宁帝有时也得叹息。 阿绵吐吐舌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攻克美食,在场大概也只有她是真心在享用菜肴了。 “孤久未去太学进学,看来过几日得去看看,顺便向七叔请教了。”见阿绵吃得专注,宁玄呁放下筷子欣赏她这吃货模样,口中也不忘讽道。 “太子过誉。”宁礼不轻不淡回道,自幼的残疾与苦痛似乎将他心性磨砺得极为坚毅。纵使面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他也从未露怯。 阿绵当然察觉得到这两人间的暗潮涌动,但一来他们并没有发生明面争执,二来以她的身份她也不好开口。她知道宁玄呁一向也瞧不起宁礼,若非这次正巧碰上,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希望这两人聚在一起的。 慢吞吞啃着凤爪,阿绵漫无边际地想些事情。 “外面怎么了?”听得酒楼外动静,阿绵好奇道。 宁玄呁站起身开窗看了会儿,满不在意道:“不过是有一疯癫老妇想要闯进酒楼被拦住了,生出事端而已。” 阿绵哦了一声,她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 宁礼滑动轮椅至窗边,看到下面的情景,垂下眼眸来,眼睫在他脸上打出细小的阴影。若是有人能在此时细细观察他的表情,便能发现他眸中蕴含的讥讽。 第十七章 酒楼外争执声越发大了,酒楼老板也是一脸无奈。这妇人也不知什么来头,疯疯癫癫的硬闯酒楼还有人护着,但是看衣着神态又不像什么大户人家的。偏偏引来了许多百姓,就是为了酒楼声誉,他也不好手段太过粗暴了。 妇人发髻散乱,发间灰白交加,显然年纪不小了。口中还在不住嚷着什么话,酒楼老板凑近一听,只觉得魂儿都要被吓飞了,又看这妇人两眼,也不再管什么声誉年纪了,挥手叫来几个身强体壮的小二,“赶紧把她架出去,今日雅间可有贵人呢,勿惊扰了他们。” 宁玄呁在窗边皱眉又看了会儿,“这酒楼管事也太拖沓,半日都没将人赶出去。” 他半张脸掩在窗边,但仅露出的一只眼便可让人感受到其中凌厉。妇人赖在地上被人半抱着拖出酒楼,无意抬头之下看见宁玄呁的半边脸,顿时更激动地手舞足蹈起来,口中想要叫什么,却被人及时封住嘴,唔唔着被拖到大街上扔了出去,之前还护着她闯酒楼的人也没了踪影。 “着实扫兴。”宁玄呁回到座位,略带怒意。 阿绵安抚道:“反正已经赶出去了,也没怎么影响我们,这种突发事件也不能怪老板和管事啊。” 知道阿绵不喜欢看到他发作别人,宁玄呁暂将这怒气压下,等着阿绵享用完美食。 宁礼淡定自若,他这次出宫仿佛真的只是如说的那样来透透气,用完点心后陪着阿绵一起在街上逛了会儿就回宫去了。 宁玄呁却要亲自送阿绵回府,阿绵连忙阻止。他偷带自己出宴会已经不好了,再被人看到她是被太子送回府的,即使她名义上是他妹妹也说不清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