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几分醉意的周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将身上的佩剑哐当一声掷到桌上:“自然要文武双修,方有大丈夫之凌云风范!” 说罢得意哼哼两声,拍着胸脯道:“周某不才,除自幼读书外,兼习武艺,勉强算是双修吧。” “怎能说是勉强,周兄家学渊源,习得一手好箭法,在国子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是就是,今日时机正好,不如周兄出手,让我等见识见识吧!” 说话的二人,正是周士子的头号狗腿子,他们日日溜须拍马,将周士子奉承的飘飘欲仙,沈长林觉得很好笑,被这种虚假的奉承所包围,有甚意思? 显然,周士子本人是乐在其中。 他在奉承声中站起来,指着沈长林道:“沈会元,今日周某给你露一手!” 沈长林轻轻的挑眉:“哦?” 周士子指着对面酒楼悬挂的酒幡:“那幡子下悬挂了几条穗子,我用袖箭可射中穗芯!” 那穗子不过两指宽,而两家酒楼相隔十丈,沈长林打量着醉醺醺的周士子,又看看街面上熙攘的人群,一句“不妥”尚未说完,周士子已迫不及待的掏出袖箭瞄准发射。 不知是他被酒色侵蚀了身体,还是天色太暗,总之这一箭明显偏了准头,直往酒楼二层包房里的人影扎去。 “糟了——” 呼声未毕,只见一道寒芒闪过,一根竹筷咻的飞去,啪嗒一声将即将射入包房的短箭打落。 接着竹筷噌的嵌入酒幡的穗子中,酒幡晃动几下,终归平静。 筷子是钝的,却能陷入穗芯,足以见得发射之人内力深厚,不仅内力深,其准度、敏锐度,也远远超过常人。 周士子晃了晃醉醺醺的大脑,四处寻找扔竹筷的人,最终错愕的发现,竟是被他‘批评’要文武双修的沈长林发射的,人家有这么一手俊俏功夫,他分明是班门弄斧了。 “妙哉,妙哉,竟不知沈会元还会功夫。” “果真是少年才俊,风流翩翩佳公子!” 大家见沈长林年轻,长的白皙清隽,只当他是一心读书的文弱书生,根本想不到他身怀绝技。 沈长林谦逊微笑:“小把戏而已。” 不着痕迹的将周士子臊了个满脸通红。 但沈长林也没夸大,比起姜无戈教的那些杀招狠招,这小小箭术,可不是小之又小。 众人继续饮酒,不过没一会儿对门二楼包厢的人就找麻烦来了,原来那也是户贵人,贵人的小厮察觉到了那支冷箭,禀告了主人,现在正要纠元凶——周士子,前去问罪。 周士子灰头土脸的前去赔罪,小厮复又来请,说主人要请扔竹筷的义士前去喝一杯,但沈长林一听他家主人姓白,立即婉拒,然后没一会儿,就与小兄溜了。 他对白家人过敏,不想见。 是夜,天色漆黑如墨,点点繁星在夜空中闪烁,沈长林和小兄并排走在街道上。 一路清风悠然,月圆花繁,听着不知何处传来的悦耳丝竹音,感受着华京城繁华的夜景,心中一片畅快。 曾有诗描写高中后的意气风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他们虽没有到御马游街琼林盛宴的那一步,但也不远了。 夜色中的华京,游人如织华灯千万,不比任何朝代的都城差,这城是那么美,那般宽阔,沈长林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过脸庞,他和小兄,即将登上最煊赫的舞台。 “玉寿,我有点想家。”沈长林道。 多想让家人看看他们如今的样子,多想让他们也品尝这里的美食美酒,多想同他们一起分享这来之不易的喜悦。 沈玉寿搀住沈长林的胳膊:“你醉了。” “略略有一点。”沈长林顺势攀住沈玉寿的肩膀:“殿试之后,赴任之前,我们可以回一趟永清。” 这是朝廷的规矩,官员赴任前,可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