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目中无人的嘴脸,着实火大。 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情,沈长林将金片收入荷包中,仰起头:“你最好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 眼见二人火药味渐浓,江祝元再次打圆场:“谨之住口,不可对恩人无礼,快道歉。” 江谨之瞬间蔫了,看向沈长林:“对不起,方才是我冲动了,请你原谅。” 沈长林挑眉,欣然消受。 这时柳九思突然不知从哪里端来一壶热姜汤,先倒了满杯递给江祝元。 “在下柳九思,和沈家兄弟乃同窗,这姜汤是厨房刚烧好的,祝公子快趁热喝下,祛一祛风寒吧。” “拿开!”一旁的江谨之粗声呵斥,长兄才遇险,现在任何吃的用的都不可近身,免得再遭人暗算。 柳九思一讪,正欲转身将姜汤递给沈长林,沈玉寿已经给兄弟倒好了姜汤,沈长林都喝到第二杯了,他只得作罢。 今夜出了这样的事,诸人再无心情继续饮酒夜游,互相道别后,各自归了家去。 回到百梓巷,沈玉寿贺青山几个钻入小厨房,给沈长林烧了一锅热腾腾的洗澡水,让他泡澡驱寒,接着拿出随身常备的驱寒药丸,让沈长林服了一粒。 第二日醒来,三人见沈长林无恙,这才放心。 同时,他们也收起玩乐的心思,在家静心温书做文章,偶尔去参加士子们的诗画茶会,也只待上一两个时辰,维持简单的社交了解最新时政后,便又归家,继续温书。 之后的十来日,沈长林收敛锋芒,没有在诗画茶会上再露头角,不过他之前所做的几首诗文,还是在平昌的士子中传扬开来。 沈家兄弟的才名,逐渐传开。 期间江祝元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他们的住址,带了两幅名家字画登门道谢,并告诉沈长林,他们要离开平昌返京了。 原来他二人竟是京城人士。 “日后沈兄若到了京城,可找我叙旧,有什么要帮忙的,也请尽管开口。”江祝元说罢,留下地址,告辞离开。 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到了盛夏时节,六月里,气温已十分炎热,好在院里有大树遮阴,前门后室敞亮透气,穿堂风徐徐吹过,带来阵阵爽意。 若实在炎热,去打两桶寒泠泠的井水浇在地板走廊上,燥热的气息瞬间就会降下。 住了快两个月,左边传说中性子古怪刁钻的老秀才,沈长林几人没怎么碰照面,只记得是个脸色蜡黄的干瘪老头。 而右边那户即将做六孩爹的邻居,姓文名平宪,字济川,为人沉静本分,沈长林他们与文平宪倒是渐渐熟络。 文妻尤擅美食,这不,早上沈长林他们才才闻见隔壁飘来酸梅的清香,到晌午饭点,院门就被咚咚敲响了,沈长林拉开虚掩的院门,就见隔壁文家的长子,年九岁的文大郎提着一个大铜壶,一本正经道。 “请沈小叔的安,这是我娘亲早上熬的薄荷酸梅汁,已用井水镇过,正凉着,请沈小叔拿去和其他三位叔叔一同分享,我爹说了,夏日炎炎,喝这个最是消暑。” 沈长林还挺喜欢文家几个孩子的,都十分听话安静,极少哭闹。 “那多谢啦,大郎你随我进来,待我将酸梅汁倒出来,好将铜壶还你。” 沈长林不仅还了铜壶,还顺手拿了几块糕饼用油纸包好,给文大郎带回去同弟弟妹妹们分享。 小孩子再年少老成,到底是嘴馋的,文大郎舔舔嘴唇:“谢沈小叔,对了,我爹还说了,请问诸位相公今日夜饭后可有空闲?我爹昨日做了一篇文章,想拿来同诸位议论一番。” “有的。”沈长林到底没忍住,摸了摸文大郎圆溜溜的头。 刚送走文大郎,对门的柳九思又登门了,请沈长林去参加史家举办的书画会。 史家乃平昌城首屈一指的富商,虽是商贾,却极其好风雅,史家的家主资助了不少贫家士子,并开办好几家收费低廉的私塾,支持基层教育事业,同时史家名下的医馆时常帮穷人免费看诊,无偿赠药,灾年荒馑时,史家则设立粥棚施粥。 此外,他们还筑桥修路,扶老济幼。 因此史家在平昌城颇有声望,和平昌城中的一众官员,相处的也颇为融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