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孔显得那样坚定冷毅,浅浅的疤痕这一刻像是被染红了些许,将她的脸孔衬托得如一块磐石,即便有刮痕,仍旧坚硬。 “让我去谈,这么久不休息……你一定累极了,你去睡一觉,说不准醒来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她知道自己是在夸海口,她根本就不知道殷延禾究竟会不会听她的,之前被掳走的时候,容华就感觉到殷延禾这个人……表面上去风流不羁,但做起事来却有一股冷静到狠绝的劲,这是他掩藏在桃花粉面之下的勃勃野心。 当这个人靠近的时候,容华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做这一切绝非只是出于玩心,一定有别的目的,这只是第一步。想到这,不安感越发浓厚,可前路仍旧要继续,她必须做出抉择。 待她说罢,目光便牢牢如一条链子,锁住沈鉴,面对他难得一次强势,却是不得不为之的强势,她只是也想要承担起来,那些她一直想要躲避,故意视若无睹的责任,或者是她的内心。 沈鉴像是被她的眼神看丢了魂,松落落的眼像是被白茫茫的雾气蒙上了,显得有些轻忽飘远,过了好久,他的眼皮子似乎非常沉重,轻轻地合了合,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就闭上眼倒了下去。 她一惊,猛地伸手按在沈鉴的肩上:“你怎么——”话还未说罢,身旁的良褚已道:“没事,粉末里有令他晕眩的成分,睡过去自然就不会那么痛了。” 容华的心一下松了,她慢慢抬头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良大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一直没离开过。”良褚如是道:“我说过,在你安全之前我不会走。” 她的眼里存满了疑惑,容华搞不懂良褚这个人,他仅仅是受大哥所托难道就连性命都可以不顾全来保护她?可是不管怎么样,有良褚这个人在,即便他是那样的沉默寡言仿佛不存在一般,关键时刻,却像定海神针。 容华轻乎极微地叹了一声,道:“我想良大夫与我同行。” “可以。”良褚毫不犹豫地接道。 容华迟疑一晌,目光忽地扬起,眼珠子乌黑清亮,迸射出一丝不属于她的狠意:“我想……让良大夫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下这话时她心里挣扎过,可一想到殷延禾先是掳走她,后来又对沈鉴下毒,她便觉得对待恶人就要以恶人的方式来还击,她不想用善意成全别人的野心。 良褚听她此言,眼神闪烁了一下,表情恢复淡然,平静地道:“便交在我身上。” 容华朝良褚投以感激的眼神,转念又想到沈鉴睡下了,她也不晓得殷延禾身在何处……突然,想到眼前这神出鬼没的人,想到他来救她,那应该晓得殷延禾在哪儿,便道:“良大夫,还要麻烦你带我去找殷延禾。” “私下,你不用再叫我良大夫,我说过。”他说罢,便转过身,干净利索地道:“你既然着急,我们现在就启程,他应该会睡上一天左右,但保不准他会提前醒过来。” “好,现在就走。”她一听连忙起身,却又想到什么转过身,望着趴在桌上的沈鉴,上前拉过他一条手臂,沉睡中的人身躯那样沉重,而容华还是驮着他将他安稳地放置在柔软温暖的床榻上,还替他将被褥盖好,把被角捻得仔细,以防他着凉。待做好这一切后,容华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没逗留太差时间,她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将心中的留恋压下,她离开床边,转身对良褚道:“我们走。” 刚刚回到他身边,立马就要离开,之前不晓得他的重要,总是躲着他,而今他为她身中剧毒,躺在床上,容华终于是了解到这种慢慢的,侵入到血液里如今变成了蚀骨的疼。 她抗拒的,抵触的,想要回避的情感,原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