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打了胜仗,倒也欢喜,只是不若五皇子这般喜悦罢了。接着,项大将军连传三封捷报,一直到二郎大婚,五皇子还说呢,“北靖关有项将军,全不必担忧。” 结果,二郎与媳妇赵氏刚从岳家回门,当天傍晚,北靖关快马加鞭送来战报,此次战报是白皮的,项大将军战死,北靖关失守,盗匪直逼北昌府,当天,五皇子都没能回家吃晚饭。 五皇子夜深方得回府,谢莫如一直命厨下备着饭,见五皇子一幅疲倦憔悴模样,一面令侍女服侍他换了家常衣袍,不禁问,“形势这般不好?” 五皇子道,“北靖关守军五万,项将军的折子上说,盗匪有七八千,再如何说,也不该破关的。北靖关的形势如何,现下哪里说得清楚。一晚上就是在吵,朝中要不要派兵北上。” 谢莫如命侍女捧来饭菜,道,“先喝点儿汤,暖暖身子。如今天寒,你在宫里怕也没用晚膳。” “父皇也什么都没吃。” “天还塌不下来呢。”谢莫如道,“一会儿你把项将军的折子找出来,给我看看。” “不用一会儿了。”五皇子吩咐紫藤,“你去九江那边儿,把这些天抄录的北靖关的战报奏章取来。” 紫藤一福身去了。 谢莫如陪着五皇子用饭,道,“你且宽宽心,北靖关较之北昌府还要往北了,北昌府这会儿就开始下雪,一入冬,盗匪出没便少。就是北昌府,里头也有驻兵,守一座城池还是守得住的。” “万一遇到冯飞羽那样的家伙,可就糟了。”不得不说,冯飞羽委实给五皇子留下了不浅的心理阴影。 谢莫如道,“冯飞羽不也一样败了么。” “这怎么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或者殿下要说,当初是扶风用计离间了靖江王与冯飞羽,冯飞羽失了兵权,由此,靖江王大败。可殿下想想,冯飞羽为何会失兵权,君有君臣,臣有臣道,要我说,冯飞羽高傲太过,心不在靖江,才是他失兵权的主因。人皆在弱点,冯飞羽一样可以战胜。”谢莫如道,“何况,冯飞羽这样高傲的人,哪里会去为盗为匪。殿下只管宽心,我朝名将辈出,哪里还怕几千盗匪!靖江王几十万大军都胜了,今儿还为这个吃不下饭去?” 谢莫如给五皇子布菜,道,“尝尝这白菇,今天二郎庄子上新送来的,叫厨下现炒出来的,鲜的很。”谢莫如对饮食一向要求很高,如汤点之类,厨下可以提前烧,但菜蔬之类,必要现炒方佳。 五皇子正当壮年,胃口开了,很是吃了两碗饭才放下碗筷。 之后夫妻俩便研究起北靖关的捷报奏章来,近来五皇子手下颇多英才,谢莫如于政务上插手便少了。项大将军一共往朝中发了四封奏章,其中三封是捷报,奏章上自然也写了项将军是如何退敌的,言语间颇是英武,谢莫如道,“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郎神转世呢。” 五皇子再忧愁也给这话逗笑了,笑道,“你越发促狭了。” “倘无项将军身死的战报,端看这几封捷报,都要以为他智勇双全。可若真是智勇双全,如何会身死关破。纵他死了,后下还有副将还有先锋,倘有一位能撑得起大局的,北靖关不至于被盗匪所破。”谢莫如对比几份军功榜,“他这捷报上奏上来的有功将领,项家自己就有二子三孙,余下的于副将、虞千卫、崔先锋、吴偏将,这几位皆是官宦人家出身。嗯,还有一位纪百户,纪百户,这竟是个犯民流放?” 五皇子在朝,知道的事就较谢莫如更多些,道,“这个纪百户原是犯了杀人罪,被流放到北靖关为奴的,后来进了兵营,此次缫匪得力,便升了百户。” “这人不简单。”谢莫如道,“这些请功的将领,唯他一人出身平民,且是罪犯流放,能得百户之官,岂是容易的?” 五皇子颌首,“你说,这次朝廷用不用派兵?” 谢莫如笑,“殿下真是当局者迷,倘事情紧急,扶风、南安、忠勇,这几个定已召进宫议事了,陛下没用晚膳,不见得就是焦心北靖关之事。大殿下怎么说?” “大哥是主张出兵支援北靖关的。”五皇子道,“我觉着,再等等也无妨。像你说的,北昌府现下便要到降雪的时节了,哪怕真有个冯飞羽那样的,只要北昌府用冷水浇城,把城墙冻实了,那些盗匪一时也进不了北昌府。只是苦了外头平民百姓。” “现下说这个没用,该抢的早抢了。要叫我说,也是等一等才好,不说别个,北靖关虽破,大军也能剩下几万吧,这些兵集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战力。再看看的好。”谢莫如也赞同五皇子的意见。 夫妻俩一直商量北靖关的事到夜深,方得休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