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薛二人皆道,“原是臣等份内之责,这几年殿下在外操劳,我等却在帝都安享太平,心下已是难安。” 谢莫如温言安慰,“当时殿下去江南的情势,你们也是知道的,不敢往外漏半点风声。何况,攘外安内皆是要务,说不得哪个更重。这些年,倘非有你们处理外务,咱们府上怕也没这般安宁。不说来日方长,眼下就有事要托于你们。” 二人皆已是六十往上的人了,精神头却是极足的,连忙道,“娘娘只管吩咐。”当初五皇子去江南收拾烂摊子,还真不是他们不愿意一道同去,实在是当时五皇子秘密南下,身边跟着的是穆元帝的暗卫,他俩都上了年岁,奔波不得,且当时机要,故他二人不得知。今五皇子在江南立下大功,俩人不是不遗憾,好在有谢王妃好言抚慰,如今且有事要他们做,他们焉能不愿?更兼二人都不傻,如谢王妃说的,这几年谢王妃对他们的确颇多倚重,虽未与五皇子去江南建功,到底同谢王妃有了交情。至于走王妃路线是不是不大体面,这几年,二人早改变了以往的陈腐观念,谢王妃乃五皇子正妃,为人亦是精明强干,身份手段都镇得住,倘府里不是有这样一位王府,哪能这般安宁?且他们为属官的,与一府主母处好关系,这也是属官的本分。不然,有哪个惹得主母生厌的属官能长久呢? 故此,谢王妃又有事吩咐,二人求之不得。 谢莫如道,“殿下建功是大喜事,这些天,往咱们府上走动贺喜的绝非少数。殿下建功,我高兴,你们也高兴,咱们府里,没人不高兴。只是,我想着,凡事还需留三分余地。第一,殿下还未回来,摆酒之事暂可免了。第二,趁此殿下建功,陛下重赏,外头人难免多看重咱们府上一些。别个不说,主属一体,别看这几年府上算是太平,殿下虽还未回朝,我只怕外头就要生事的。属官以你二人为首,且你们素有威望,还得由你们约束下头官员,切莫得意忘形,此际倘出一两件丑事,还愁没人知道么?” 二人连忙称是,他二人光顾着高兴了,还真没想到这个,实在不得不感谢谢王妃目光长远。谢莫如继续道,“就是殿下回来,咱们阖府也需谨言慎行方好。” 把张薛二人交待一番,谢莫如又叫来府里掌事太临掌事宫人,亦训诫了一回,如此,五皇子府内森严,倒更胜以往。就是孩子们放学回家,谢莫如也自有一番叮嘱。 当然,给过大棒后,阖府内外加赏半年月钱薪俸,亦令府中上下皆是欢喜。 把府中人调理了一遍,谢莫如就开始接待各色贺喜之人,最先来的是谢太太,倒不是谢太太消息格外快,基本上来送捷报的斥侯一路喊下来,帝都城该知道的也都知道的。谢太太来得最快是因为,她是谢王妃的祖母,一闻信儿立刻起身,也不管这信儿准不准,譬如戚国公府、平国公府,人家都要再三确认了消息方好过去。如此,就让谢太太抢了先。谢太太一把年岁,腿脚十分俐落,带着在家的二孙媳妇三孙媳妇就来了,谢太太满面欢喜,见着谢莫如起身欲见礼,谢莫如摆摆手,“祖母不必多礼,坐吧。”谢太太惯来如此,虽谢莫如一向都会免礼,谢太太却从不拿大。谢兰媳妇谢玉媳妇则是正正经经福一福身,谢莫如也令她们坐了。 谢太太茶都顾不得吃一口,便笑道,“咱们府上的采买在外头办事,听说见着送捷报的了,说是江南大捷,靖江王已是降了。我这听说了,竟是一刻也坐不住就赶紧过来了,娘娘知道了没?” 谢莫如笑,“知道了,陛下已颁下赏赐。” 谢太太与两个孙媳妇顿时喜笑颜开,谢太太直念佛,“谢天谢地,佛祖保佑。”谢太太出身官宦之家,嫁入官宦之家,做了多年的高官夫人,且这把年岁,自是见过世面的,一沉吟便道,“靖江王既已投降,想必殿下也快回来了。”首犯已得,必要回朝献俘。谢太太说着很是怜惜的看向谢莫如道,“娘娘这几年不容易。”这三四年,江南战报一时好一时歹,若非谢莫如这样有定力的人,还知要怎么着呢。何况,江南战乱,帝都城是非也多,虽有娘家帮衬,谢莫如也没少操半分心,整个王府都在她肩上,亏得谢莫如能扛下来。 谢兰媳妇于氏亦道,“是啊,偌大一个王府,里里外外可不得全是大姐姐操持。这也就是大姐姐了,要搁我,我自己个儿院里的事能料理清就是好的了。” 谢莫如淡淡,“当其位谋其政,这原是我分内之责,不当一赞。原我就想着祖母要过来的,只是怎不见阿芝媳妇。” 谢太太笑,“今儿不凑巧,吴夫人身上不大好,我想着家里也没什么事,就叫她过去瞧瞧,她没在家,不然也要跟着一道来给娘娘贺喜的。” 谢莫如便吩咐紫藤,“吴夫人的事,我不大知道,既知道了,你备一份滋补品,明儿打发人送去。” 紫藤垂手应了。 谢莫如又问过娘家的一些事,道,“戚家妹夫在军中不好说,谢云谢远也都是有职司的人了,不知他们能不能年下一并回来,要是祖母想莫忧回来,我倒可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