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未发言。 这些大人倒不是不想表明自身态度,有时,无言也是一种态度。 在此大败当前,苏相突然出声,请穆元帝召太子还朝。而且,给出的理由光明正大,储君不能呆在不安全的地方。 此话音刚落,穆元帝尚未说话,苏相接着道,“太子万金之躯,回程必要千万小心,吴国公为当朝老臣,忠贞不二,臣请陛下命吴国公护送太子还朝!” 五皇子直到天色将晚方回府,彼时,晚饭时辰已过,谢莫如见他回来,一面吩咐梧桐去传饭,一面令紫藤服侍着五皇子洗漱了头脸,换下玄色的皇子服饰,只着一件家常宝蓝纱衣,坐在凉榻上接了薄荷蜜水吃了几口,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待传来饭菜,五皇子就命侍女们都退下了。 五皇子没啥吃饭的心,筷子都未动一根,他有事同妻子说,“江南大败,苏相请父皇召太子与吴国公还朝。” 谢莫如叹道,“这个时候,苏相还肯说这番话,可见老成持国,名不虚传哪。依苏相的份量,陛下想会慎重考虑的。” “你不晓得,今早连带战报一并送来的,还有南安侯自陈才干不足,请求回朝的奏章,与太子弹劾南安侯勾结匪类,至使江南大败的奏章。”五皇子眉心微蹙,带着明显的倦意,道,“两道表章我都看了,南安侯写得颇为恳切,说难掌江南大局,要回帝都与父皇请罪。太子则说拿到了南安侯与靖江王勾结的证据,为求稳妥,请父皇另着将领接管江南兵务。” 谢莫如心下一动,似乎有什么事自心头滑过,偏只是一瞬,再去追溯,已无影踪。谢莫如未去想这一时悸动,急着问,“陛下怎么说?” 五皇子叹道,“太子都明说有南安侯与靖江王勾结证据,倘这话是别人说的,倒不必在意,只当谣言诟谇南安侯。可说这话是太子,不论如何,南安侯都要回来了。何况南安侯自己也请求回朝,只是南安侯还朝,谁能接掌江南兵务?” 谢莫如冷笑,“现成的大能人吴国公,除了吴国公,我看也没人有这个本事!” “父皇有意永安姑丈接掌江南军务,永安姑丈没敢接。” “永安侯又不傻,在帝都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难不成去江南做太子的傀儡?有了战功都是别人的,但有不是必要他来顶缸。”谢莫如讥诮道。 五皇子亦是无言。 谢莫如看他没用饭的心,盛了碗百菌汤给他,五皇子接了,道,“你说这事可怎么办呢?” “苏相没替南安侯辩一辩么?” “苏相当真耿直,苏相说南安侯出身承恩公府,父母妻儿皆在帝都,绝不会有反意,太子怕是误中离间之计,且储君不好久留于外,请太子回朝。”五皇子搅一搅碗里清香扑鼻汤品,继续道,“赵国公则道,当年世祖皇后的娘家程家,一样是先帝外家,先帝何等恩重,照样谋朝篡位。前英国公方家,先帝元后娘家,既是国柱亦为外戚,陛下待方家又何尝不是恩深似海,结果,两朝帝君恩宠,犹挡不住谋逆野心。倘南安侯清白,回朝自辩,父皇也冤枉不了他。倘南安侯果然不忠,此际再召还太子,江南怕是无人能约束南安。” 谢莫如对赵国公一向没什么好感,道,“不知吴国公给了这老狗多少好处,令他如此攀咬。” 五皇子“扑哧”一乐,道,“翰林侍讲赵霖赵大人当时就说,这要是个贼,看谁都是贼。骂得赵国公面红耳赤,当即翻脸,直说赵侍讲污蔑他。赵侍讲就说,赵国公先时就偷过辅圣公主万梅宫的梅树,这事儿朝中尽人皆知,可不就是个贼么。” 谢莫如皱眉,“我以前听人说,这赵侍讲似是赵国公的远房族人。” “我看不像,这要真是同族,赵侍讲岂能这般骂赵国公,真是把赵国公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五皇子颇觉解气,道,“以前看这位赵侍讲状元出身,很有几分傲气,不想骂人这般厉害。” 谢莫如道,“那一界三甲,榜眼徐宁入了东宫,探花还在翰林修书,赵侍讲虽说也在翰林,却是帝王身畔,可见是颇得陛下心意之人。” “你说这是不是父皇的意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