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问,“苏相李相的意思呢?” 苏相道,“还请太后娘娘定夺。” 谢莫如道,“两位国公现在并无武职在身,倒是我听安夫人说,南安州亦多有深林密水,在林场寻人施救,想来南安侯更有经验。如今羽林、虎贲、玄甲三支禁卫军,总要有个人总揽寻找陛下之事,太后的意思,此事就由南安侯来总揽。你意下如何?” 南安侯施一礼,沉声道,“定不负太后之命!” 谢莫如继续道,“奉太后去行宫之事,行宫安危,你们安排好了吗?” 苏相道,“行宫离此地颇近,由虎贲加羽林,共计一千五百人随行,娘娘以为如何?” 谢莫如道,“戚国公掌此事,如何?” 戚国公自然是乐意的。 赵国公过来一场,啥差使也没捞着,他更有话说了,“刚听两位老相爷说,娘娘意欲奉太后移驾行宫,娘娘本意是好的,可行宫好坏尚不知。若行宫房屋无恙尚好,若行宫房屋不能使用,要如何呢?” 谢莫如望向苏相,“苏相说呢?” 苏相沉吟片刻,道,“臣等为太后与娘娘们就近征用民宅。” 赵国公道,“若行宫都不能保,民宅就更不知如何了。” 谢莫如不急不怒,就事论事道,“赵国公说的有理,现在两眼一摸黑,外头什么样我们完全不清楚,所以,就要做最坏的打算。倘两法皆不能用,便就近寻找平稳可安营之地。有帐子在,我奉太后就近安营!” 赵国公道,“那岂不太过委屈太后娘娘。” “现在最委屈的是安危尚不得知的陛下。” 赵国公终于无话可说。 谢莫如道,“笨重辇车全部弃用,改用轻便马车。我已命宫人将东西大致收拾妥当,若有消息,不必考虑是什么时辰,立刻过来回禀,随时可以起程。” 缓一口气,谢莫如继续道,“就是诸位,此地也不要再用了,换个地方安营吧。”死了好几百人,怕是会起疫病。 从奉太后去往何处起,诸臣便知道女人是何等难糊弄了。 赵国公悄与李相道,“当初辅圣公主当政,也是如此啊。” 李相笑笑,不说话。 戚国公瞧这俩人一低语一含笑,心道,不知又说什么闲话呢。李相为太子太傅,有些想头儿倒是正常,赵国公你身为皇长子的外公,你瞎掺和什么?个昏馈东西! 戚国公心下亦是思量穆元帝安危。戚国公府未能在穆元帝亲政的过程中有所表现,于是,这些年也一直低调着。戚国公是真正的中立派,穆元帝执政的风格,他大致也摸透了。穆元帝平安归来,未为不好。但倘有万一,太子登基,戚国公的形势也不会更坏。 但…… 还是更盼着穆元帝能平安吧。 或者…… 戚国公摇摇头,忽然道,“雨转小了。” 李相道,“天佑我东穆啊!” 待雨停之后,内阁立刻派出经验老到的斥侯,另外着三百禁卫军撑着火把掩埋地动中不幸丧生的人们。其间有身份高贵者不愿就地掩埋,苏相道,“还是先埋上,不然这么放着,又无冰来保存,非但存不了几日,震后亦容易生出疫病来。暂且埋了,记下地方,待来日回帝都,再命人迁移就是。” 如此便都埋了。 第二日天光大亮时,去往行宫探看的人就回来了,行宫房屋完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此时,女眷们的行礼都收拾妥当装好车了。立刻请太后上车,还有文康长公主要格外注意些,过半个时辰,女眷们都上了车,禁卫军整装好,胡太后召见南安侯,肿着一双烂桃眼,哽咽难言,抹了两把泪方道,“南安啊!你可一定要把皇帝找回来啊!” 南安侯道,“太后尽可安心,陛下福泽绵长,定会平安归来的!” 胡太后泪眼模糊的点点头,谢莫如对南安侯与苏相道,“都交给二位了。” 二人施一礼,谢莫如命车队起程。 新修的行宫,再加上一些运气,这行宫竟在地动中得以保全,此时谢莫如与三皇子妃也不在外住自家别院了,干脆都搬到行宫去,文康长公主让谢莫如同自己都住在太后这里。三皇子妃道,“这些天你也忙,大郎他们就给我带吧。他们都乖巧。” 谢莫如谢过三皇子妃,道,“那就有劳三嫂了。” “说这个做甚。” 谢莫如又叮嘱大郎二郎三郎几句,孩子们的敏感度都在成人之上,他们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能感觉到气氛紧张,故而都知道乖巧听话,大郎道,“母妃,我不能帮忙么?” 谢莫如耐心道,“当然能,你们帮我照顾你们三伯娘好不好?” 大郎懵懵懂懂的,点头道,“母妃放心吧,我一定带着弟弟们把三伯娘照顾好。”就跟着三皇子妃去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