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服侍的,看她平日里行事沉稳,这一试,果然不错。”她身边也有几个不错的丫环,只是皆未主持过这要的大事,交给她们,她们怕也心里没底,倒是凌霄,谢莫如问她时,她沉吟片刻,便接了下来,将各项事务料理的清清爽爽。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五皇子进来,张嬷嬷就退下了,五皇子随口问,“说什么呢,我一来,嬷嬷就走了。” “嬷嬷是陪我说几句闲话。”谢莫如道,“说凌霄能干来着。” “凌霄啊。”五皇子坐在谢莫如身畔,谢莫如递给他一盏梅子制的醒酒汤,五皇子吃了两口,他家醒酒汤不似别家的仿佛直接兑了醋,而是用梅子加了蔗浆煮成,酸甜适口,五皇子索性将一盏吃了,道,“她还有件趣事,你肯定不知道。” “你就说吧,还叫我问你不成。” 五皇子哈哈一乐,放下玉盏,就说起凌霄的故事来,“宫人三十岁即可出宫,母妃宫里有几个宫人到了年岁,内务府就送上几个新宫人顶替那几个人留下的缺,其中就有凌霄。这年头儿,肯进宫做宫人的,一般都是不识字的,她却是识得字,笔墨也粗通一些,尤其擅煮茶,有一回父皇到母妃宫里去,赞母妃宫里的茶好,母妃说起凌霄的手艺,父皇就想让她到御前服侍茶水,你猜她说什么,她说,‘自古闻忠臣不侍二主,奴婢虽是宫人,既入了淑仁宫,也只愿在淑仁宫服侍’,父皇一乐,就随她了。后来咱们分府,母妃想她是个忠心的,就命她到咱们府里来了。她原也不叫凌霄,是母妃给她改的。” 谢莫如想到一首诗,念道,“有木名凌霄,擢秀非孤标。偶依一株树,遂抽百尺条。托根附树身,开花寄树梢。自谓得其势,无因有动摇。一旦树摧倒,独立暂飘摇。疾风从东起,吹折不终朝。朝为拂云花,暮为委地樵。寄言立身者,勿学柔弱苗。” 五皇子道,“难不成,母妃就是因这首诗给她改的名儿?” “反正这是个能干的丫头,我看她心思端正,做事也周全,还是不错的。” 五皇子点头,“是啊,要是寻常宫人,眼前有了高枝儿,早就飞了,难得她还能在母妃跟前儿一心一意的服侍。” 略说一回凌霄,五皇子同谢莫如道,“你见着安夫人了吧?” “见着了,极爽俐的一位老夫人,先前就听四嫂说起过呢。” 五皇子道,“听说安夫人年轻时活剥过人皮。” “你听谁说的,还有这等事?” “你不知道,据说安夫人一身的硬功夫,年轻时成亲嫁了男人,偏生运道不好,那男人竟是个骗子,家中早有妻室,去南安州游学见着安夫人俊俏就骗安夫人说自己个儿是单身童男子,俩人就在南安州成的亲。后来带安夫人回老家,安夫人才知他有家室。偏生这男人家里的还是只母老虎,好似欺负过安夫人。安夫人一怒之下先把正室揍个半死,把这男人割了舌头,活剥了皮,用这张皮做了一面人皮鼓。”五皇子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道,“你不晓得,四哥原有几个姬妾,后来听说安夫人要来帝都,吓得他把姬妾都谴散了。唉哟,真看不出来,四嫂那般绵软的人,有这样可怕的外祖母。怪道人都说南安侯胆略非凡,要是没些胆略的,也不敢娶安夫人的闺女哟。” 谢莫如不以为然,道,“想想安夫人当初如何信赖那男人,千里迢迢的随他回乡,自是打算一辈子好生过日子的。不知被逼到何种境地才恨到活剥了他的皮呢。殿下只看到安夫人的厉害狠辣,没看到安夫人受的苦楚呢。” 五皇子摸摸脸,对谢莫如道,“这也是哦。”硬给媳妇说的脸上辣辣的。 “这也是随口一说,”谢莫如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不生则死,不死则生。倘不经此劫,焉知能有今日安夫人呢。” 五皇子道,“这么说,安夫人还要感谢她第一个丈夫了?” 谢莫如笑,“自然是要谢的。没有这些人这些事的磨砾,她便是金子也发不了光。” 五皇子觉着,不论啥事,她媳妇都能说出些道道来。而且,这道理肯定是不与常人同的。就是这种独辟蹊径的见解,五皇子专爱与谢莫如聊天。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