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始终感觉那双躲在暗处的眼睛,它还在窥视着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悄悄的见证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和藏匿在佛牌里的小鬼相比,他更像狩猎者。 静静躲在暗处,看着猎物忙碌,再寻找到最好的时机下手,一网成擒。 只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我把当成猎物,还是把佛牌里的小鬼当成猎物……亦或者,我们都是。 他们押着我,来到一间屋子前,把五花大绑的我,扔了进去。 小鬼从蜡像里钻了出来,蜡像又失去了生机,呆呆地立在墙上,它好像又变得和其他的蜡像一样,不会说话,不会动了…… 我不敢大意,又细细地观察了一下。 蜡像安静地立着,模样是那般的完美,只是断了一只手臂,另外的一只,被我烧出了个大窟窿。我胡思乱想着,如果雷名馔看到这幕,不知道心里会泛起多少的心疼。 他视她如爱人恋人,视她如一生的伴侣,携手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城市,在一间又一间的博物馆里进行展出。 我能感受到,雷名馔对它有一种难以名状、又炙热无比的爱意。 “咳咳。”一声咳嗽打断了我的思考,我顺着咳嗽望了过去,发现昏暗的屋子里竟然还有一个人?不过我们之间用一块半透明的挡板隔绝开,看得不是很真切。 那,是一个男人。 他佝偻着背,就算只是影子,也能看出他的狼狈与萧索。我盯着影子看,不知道为什么,竟隐约感觉熟悉。 “雷老?”我试探着,叫出雷名馔的名字。 那个身子颤抖了一下,竟然缓缓站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起身,把横梗在我们当中的挡板打开。待看清彼此的时候,我们两都惊愕得合不上嘴巴。 我猜到里面的人会是雷名馔,但我猜不到他一天之内,竟然会老了这么多,之前一丝不苟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变得凌乱不堪,考究的金丝眼镜残缺不全,脸上身上到处是伤。 “夏忧,你怎么在这里?”他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看到那些缠绕在我身上的藤蔓时,不用我说他就明白了。“他们,竟然也把你绑来了。” 他说得痛心疾首,重重地用手打了挡板一下。 “都怪我,都怪我。” 我错愕地望着雷名馔,就在一两天之前,他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在博物馆里高谈阔论,说带着他最心爱的蜡像,漂洋过海,四处旅行的故事。可是现在,他更像是个垂垂老矣活至暮年却一事无成的失败者一般,回首着过去荒唐错误但又无法改变的往事。 他说事情都怪他,可是他在里面,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说怪他,他又有什么错? ………… 当然这些我都不是很关心,我最在意的是,我该怎么逃出生天…… 毕竟,他们等会斋戒沐浴完,就会过来。 雷名馔似乎成了我唯一的突破口。 可他模样哀切,分明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无法自拔,“说来都怨我,或许,我不该养鬼,而且一养,就是这么多年。” “你说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