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白术将头靠在车厢壁上,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谢谢你。” 周遭一时陷入寂静,两人都沉默着,各怀心事。 白术没有向楼玉提及过她的过往,楼玉亦没有。虽然当年白术捡到楼玉时,一眼便认出他是无垢幻境里曾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只小骨精。脱离幻境,骨精被陆弥神君带走做了上清宫的弟子,白术便再没有过他的消息。 不过,当年陆弥逐徒一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三界人尽皆知。 “阿、阿术……”楼玉喃喃出声,语气带着歉疚,“我刚才,说得太冲了,我……” 耳旁突然传来天马嘶鸣声,以及车夫胡乱的嚷嚷,白术还听到些许刀剑出鞘划出的风刃,她将车帘撩起,看见原本直行的四匹天马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四蹄乱踏,口鼻喷气,尖啸着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奔去。 马车被横在路中,车夫惊慌失措,手里的马鞭此刻也管不上用场,负责暗中保护白术的影卫已经出动,分头去拦截受惊的天马。再看车后随行的队伍,所遇也大致相同。 “发生什么事了?” “回白姑娘,小人也不清楚,小人正赶着马,怎料它们一个个的都不受控制了,此等情况,小人的从未遇到过!” 天河战马,向来以忠主著称,除非遇到极端情况,否则绝不会做出如此疯癫之举。这车夫虽司职驱使御驾,性子却是太兴宫一众车夫里最温和的一个。天马不需主人过多操心,且照顾天马也许细心之人,找个性温的最合适不过。 眼下,正是车夫的温吞性子让他们失了控制天马的先手,在天马四下散开前未能驯住它们。 车身被带得横冲直撞,车上的断然不能再坐人了,白术足尖一点,从车窗里翻出来,顺便将已经吓傻了的车夫也拖了出来,晾在一边。 车夫急道:“姑娘,你怎么下来了!若是有歹人想谋害姑娘,姑娘岂不是……”说话间,一块自马车上卸下的碎木飞射过来,车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白术已从袖中抽出了根棍状物将那块厚实的木板击飞了。 车夫震惊地看着白术。 白术道:“你其实不用担心我,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怎么说这儿也挺乱的,别叫马蹄给踩了。” 车夫咽口唾沫,这时他又发现白术手中执着的武器并非寻常的木棍,而是,而是一根人骨! 楼玉从白术袖中探出头,义愤填膺道:“还给我!” 白术将腿骨还给楼玉,还不忘夸赞道:“用着挺顺手的。” 楼玉不理她,默默将腿骨装好,才气鼓鼓道:“喂,现在趁乱走吗?” “不行,不能见死不救。” “你放心好了,一个个的好歹都是神仙,还怕几匹马不成?就算给马蹄踩了,顶多损个修为,死不了的。”楼玉说,“倒是我们,不趁现在走,日后就走不了了。” “就算现在走了,再往下每一重天都有人把手,你躲得了我可躲不了。”白术翻翻袖子,翻出只颇为古旧的马鞭,“小时候学过些驯马之术,不知此时用不用得上。” “铁定用不上!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些马,全都失心疯了!神志不清,此刻再去逼它们顺从屈服,同火上浇油无异。” 白术“唔”一声,“听起来你很懂?” “我自然是很懂……你套我话!”反应过来的楼玉忿忿道。 “少废话了!快说方法!” 眼见着那些影卫极力想要控制住奔走的天马,奈何牲畜蹄下无情,愈吓愈惊,只会四处踩踏,影卫又不得伤了这些马匹,几番周转,好不狼狈。 楼玉磨磨蹭蹭了一阵,才不情愿道:“好吧,你骑到那匹领头的马儿身上去。” 楼玉说的是那匹额头一圈白毛的公马,站在车子的最前端,平日里由它领头,此时也闹得最凶狠。 白术纵身一跃,起先是足见踩在马背上,那马骚动得厉害,脊骨不住活动,白术险些被摔下来。她很快稳住身形,两腿一夹,稳稳落在马上。 与此同时,自她袖中传来一曲悠扬的笛声。 曲声先是绵缓,似山间潺潺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