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画面,天那么黑,唐瑶一定没有看到他吧?可他就是莫名觉得心虚。 夜深了,刚刚吆喝他的男人拿脚踢了踢他,“火车站溜一圈,老三在那边儿等着呢,快穿衣裳。” 孔波揉了揉眉心,摇头说,“不去!” 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孔波像是没听到似的,依旧愣愣地盯着这个狭小破旧的屋子。 然后他接了两通电话,一个是个陌生的女人,一个是母亲,母亲给他说了一个媒,问他何时回去。 他点了烟,狠狠地抽一口,又吐出去,然后才说了句,“最近没空!” 母亲叹了一口气,似乎早有预料,最终只跟他说,“今晚可能要下雪了,你多盖点儿,别感冒了。” 孔波应了声,然后觉得嗓子眼发堵。 他披了衣服出去,寒风凛冽,的确是像要下雪了,他胡乱的走来走去,最终鬼使神差地去了人民医院,他站在住院部,查了唐瑶的病房,然后上了楼。 他找到了唐瑶住的icu,但是没看到人,病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连微弱的说话声都听不见。 最后他抓了一个护士,问她,“这里面的女人……她怎么样了?” 护士挑眉问他,“你说唐瑶吗?” 孔波点点头,“对,就是她!” 护士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 孔波一下子急了,问她,“你什么意思?” - 孔波回去的时候真的下雪了,应城的雪天充满着肃杀的味道,冷冷的,像是战争前激昂的序曲。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时候,一群人蹲在地上分赃,一个男人拿着厚厚的一沓钱在他眼前晃,笑得得意,“早说了让你去,你还不去,就说了年尾全是肥鱼呢!” 孔波一句话也没说,踢开地上杂乱的臭鞋脏袜,一路走到自己的床边,床头桌子上泡面的碗还摆着,里面吃剩下的面被泡成了肿大的死白色,像蛆一样,汤是一坨酱色的屎一样的东西。 他忽然觉得恶心,觉得厌倦。 他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睡了,其他人在庆祝,喝了啤酒,吃着从外面买回来的烧鸡,油腻腻的香味钻得到处都是,也钻到孔波鼻腔里去,他只觉得恶心。 第二天他起了一个大早,其他人才刚刚睡下,屋子里啤酒和烧鸡的味道还没散尽,地上的酒瓶胡乱扔着。 屋子里永远是这么乱! 孔波出门前踢倒了三个瓶子,住他上铺的那人被吵醒,然后把枕头砸下来,“特么的找死啊!” 孔波没有吭声,他忽然有些怜悯这些人。 当然,他也怜悯自己。 他要去自首了。 顺便报警! 他们睡不了多久了,很快警察会过来,然后带他们走! 一切都该结束了,这肮脏和黑暗,是该晒晒太阳了。 ☆、第42章 深渊 医院寂静的走廊,一群人站着,每个人的脸色都不相同,但每张脸上都没有笑。 宋钟国单手插在裤袋里,眉头紧锁,秘书小声地请示,“宋先生,下午还有个会。”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告诉秘书几点会动身,只说了句,“你先回去!” 秘书把车钥匙递过去,欠了下身就转身走了。 进了电梯的时候秘书才扯了扯领带,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空气终于清新了些,刚刚压抑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了。 出医院门的时候有记者认出了他是宋钟国的秘书,像猎人遇到了猎物似的迅速凑了上来。 “请问唐小姐怎么样了是否母子平安?” “宋先生也在里面吗?他是什么看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