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对这个大姐没什么印象,而没有印象的原因就是他们自幼没有生活在一起。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格外清楚蒋老先生对大姐而言意味着什么。 在她被逐出家门的时候,在她孤苦无依的时候,是那个老人守在她身边,给了她亲人该给的温暖。 她过去十余年里的亲情几乎都是那个老人给予的,那老人于她而言就是家,就是所有温情的寄托。 也正是知道这些,所以苏南才格外的自责,责怪自己没有按照她的叮嘱照顾好蒋老先生,责怪自己明知父亲带走了蒋老先生,却还自作主张的没有写信告诉她。 若是他当初第一时间写封信送过去,或许现在一切都会不同…… 苏南想要说些什么,一张口却觉得喉中哽咽,千言万语都堵心头。 苏若笙抱着孩子擦了擦眼眶,又哭又笑地道:“大姐你不怪他就好,你不知道他这大半年是怎么过来的,自从出了那件事,我就再没见他笑过。” “还有昨天,其实他一大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你们了,却不敢出来见你,一路尾随着你到了定国公府门口,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去。” 苏南想让她闭嘴不要胡言乱语,但胸腹间涌动的情绪却让他觉得一张口就要哭出来,忙站起身说了句“我去看看姐夫那儿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匆忙转过身仓皇逃离。 苏箬芸该说的已经说了,能不能想开是他自己的事,便也不再多言,留了苏箬笙在内院和她一起吃饭,直到傍晚才派人送他们回去。 临走前苏南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对她低声说道:“不如叫阿佑好了。古语有云‘受天之佑,四方来贺’,这孩子历经艰难却仍旧能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世上,定是受到上天庇佑的,今后一定万事顺遂,四方拥护。” 苏箬芸笑了笑:“好啊,就叫阿祐好了。” 苏南唇角微微勾起,眸中闪过一抹微光,再次辞别后跟着苏箬笙一同离开了。 苏箬芸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低声轻语:“阿佑,喜不喜欢舅舅给你取的名字?” …… 正月初六,京城年节氛围正浓。 半年前荣郡王造反一事看似严重,但实际上除了梁安奉阳等地,其他地方并未受到太大波及。 荣郡王空有倾国财力,却尚未来得及谋夺兵力,身边除了亲自培养的少数精兵之外,聚集的皆是些利益来往之辈,如同泥塑一般,禁不起半点儿捶打,转眼便溃如散沙。 因此京城的百姓虽然听说有人谋反了,但还没来得及真正紧张起来,就听说那谋反之人已经被擒,刚刚自立为王登基数日便落下了王座,成了一个笑话。 百姓们非但不觉得恐慌,反而当做是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说说也就过去了。 定国公府今年的年过的格外热闹,除了自家人以外,还将徐季安接了过来小住。 美中不足的是蒋墨因为要守孝,带着蒋老先生的棺椁回乡了,并且短时间内不打算回来,故而没能出现在这里。 这日大家正在府里商量十五那日要点什么花灯,苏箬芸忽然发动起来,被赶忙送到了早已准备好的产房里。 齐铮虽然早有准备,临到这时却还是慌了神,急冲冲的就要闯进产房守在苏箬芸身边,还是齐夫人用力拉了他一把,才将他按在了原地。 可他哪里肯听,说什么都要进去,好像不亲眼看着苏箬芸就不放心。 最终还是苏箬芸忍痛出声,隔着房门喊着让他不要进来,才止住了他的脚步。 苏箬芸按照稳婆的话用力,两手死死的抓住被单,几乎将那单子抠出洞来。 她不是不想让齐铮陪在身边,只是生产之时难免会痛呼出声,还会流出很多血来,齐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