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襄恍惚间没有注意到她语气中的微小变化,只是眉头依然微蹙,神情不解:“为什么?” 苏箬芸沉声道:“沧朔近几十年虽然受我大梁影响多建城郭,但国土中占绝大多数的还是草原,且他们那里民风彪悍,女子也多骑马射箭,你若不会骑马,到了那边难免要被人看轻。” 秦襄闻言神色有些不虞,苏箬芸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继续道:“你是我大梁的公主,按理说完全没有去迎合他们的必要,但是靖康……沧朔真的太远了。” 沧朔真的太远了…… 这句话听着十分熟悉,就在不久前,秦襄刚听她的母亲抱着她低声哭泣,说沧朔真的太远了……太远了…… 远到让在意她的人都不能放心程度。 “可是……我害怕……” 幼时险些被马蹄踩踏的经历虽然已经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但留在心底的恐惧却从未消失,甚至日渐深刻。 “连去沧朔你都不怕,难道还害怕骑马吗?” 苏箬芸话音微挑,有些俏皮的说道。 秦襄一怔,旋即眉眼一弯:“也是,反正上次在弥山也骑过一次了,好像也没什么。” “就是。” 苏箬芸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 秦襄蹙眉,往后躲了一下,嘟着嘴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别这样摸我的头。” 苏箬芸愣了一下,轻笑出声:“抱歉,跟瑄郡王在一起呆久了,习惯了。” 提起瑄郡王,秦襄想起他昨日好像生病了,还惊动了宫里,便询问了起来,两人的话题从沉重的和亲转到徐季安的病情,又说到他平日里是如何调皮,气氛竟渐渐轻松起来。 …… 离开皇宫,苏箬芸跟齐夫人打了个招呼就去了汇满楼。 她交代了很多事情,让人将现有的所有关于沧朔的消息全都整理了出来,之后带着这些东西回了定国公府,直到翌日清晨才再次来到瑄郡王府。 她来的很早,王府的下人刚刚开始洒扫,见到她纷纷施礼避让。 正院里一片安静,守在门口的下人告诉她郡王爷和齐世子还没醒,要不要现在去叫醒他们? 苏箬芸说了声不必,就自己抬脚走了进去。 她脚步很轻,但门轴转动的声音却不小,以齐铮的警醒,听到这声音肯定已经醒了。 但他走到床边时两人却都还闭着眼,徐季安是真的还睡着,齐铮自然是在装睡。 苏箬芸也不拆穿,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他们,一大一小两个原本水火不容的人,此时看上去倒也格外和谐,没有平日里那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齐铮闭眼装了太久,觉得身体都有些僵硬了,才做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翻了个身,看到她时似乎有些诧异,想坐起来却被她按住。 “别吵醒了安儿。” 齐铮动作一滞,眉宇间染上一抹不悦,虽然没有再起身,但心中却似乎觉得委屈,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上半身往过靠了靠,贴在她腿边不说话。 苏箬芸没有挣脱,却也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只是任由他抱着,目光却一直放在徐季安身上,直到他睡醒,才拉开了齐铮的手,将徐季安扶了起来。 徐季安没想到昨天苏箬芸会离开那么久,直到晚上都没有再回来。 临睡前他跟齐铮大眼对小眼的看了半天,最终谁也没理谁闷不啃声的各自躺下睡了。 本以为在这个坏人身边会睡不踏实,谁知道心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姐姐怎么还不回来,竟然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现在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想见的人,他喃喃的唤了一声“姐姐”,整个人就扑到了苏箬芸怀里。 洗漱更衣吃饭喝药,太医又来看了一次诊,接连夸了几次鹤存安的医术,直到苏箬芸问他徐季安的病情到底如何了,才想起对病患的病情做出交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