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子多,可哪个都是她心头的肉,便是老三不争气,她也受不了儿子出事。 姜老太君快六十的人了,已经担心了一晚上,这会儿确实有点撑不住,再三叮嘱儿媳妇仔细盯着孙子,这才站了起来。萧家长孙萧御素来沉稳,主动扶住祖母手臂,送老人家回去。 送走婆母,柳氏坐到床前,对着儿子唉声叹气。 “平时让他练武他偷懒不练,连游水都不敢,这回遭罪了吧,没救人的本事,就别瞎逞英雄。”老二萧崭瓮声瓮气地数落三弟道。他今年十九,只比萧霆大两岁,但他生的非常高大结实,兄弟俩站在一块儿,如果说萧霆是挺拔的翠竹,萧崭便是一人合抱粗的壮树。 “行了,等他醒了你再说他,现在说有什么用。”柳氏烦躁地道。 萧崭最听母亲的话,连忙闭上嘴。 淳哥儿趴在床前看兄长,大眼睛里装满了担忧。虽然三哥没本事,但三哥很勇敢,淳哥儿很佩服自己的三哥,决定以后再也不跟着娘亲嘲笑三哥没出息了。想着想着,挤掉了一对儿泪疙瘩,被男娃偷偷抹掉。 到了晌午,柳氏让两个儿子带淳哥儿去用饭,她一个人在这边守着,端着补汤一点一点的喂儿子,喂了浅浅三勺,忽见儿子皱了皱眉头。柳氏大喜,慌乱地把汤碗交给丫鬟,回头轻声喊儿子:“霆生,霆生……” 景宜头疼欲裂,耳边的声音越清晰,她头疼地就越厉害。 直到一只清凉的手贴到她额头,像是风忽然停了,万籁俱寂。 短暂的平静后,风波又起,景宜记起了昏迷前的那一幕,她在湖边等明心,突然有人冲过来…… 遍体生寒,景宜猛地睁开眼睛。 “霆生,你可算醒了!”儿子平安无事,柳氏喜出望外,激动地拿帕子拭泪。 景宜愕然地看着床边的柳氏,她自然认得柳氏,只是…… 正意外柳氏为何会在身边,景宜忽的注意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上面挂着浅蓝色的纱帐。景宜自懂事后就一直用白色的帐子,这里……目光投向柳氏身后,看着各处贵气十足的陈设,景宜越来越震惊。 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霆生?”察觉儿子神色不对,柳氏回头看看,确定没有古怪,再疑惑地问儿子。 景宜眉头皱的更深了,忍不住坐了起来,刚要询问柳氏到底发生了什么,忽然觉得身上哪里好像不太对。景宜下意识低头,最先看到的是攥着被子的一双手,白皙如玉,与她肤色相仿,但这双手明显大了好几圈…… 紧跟着,景宜的视线惊骇地落到了胸口。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中衣,中衣领口松了,露出里面一片平坦的胸膛! 景宜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里,浑身僵硬。 儿子表现地太古怪,柳氏着急了,先派丫鬟去请安置在客房休息的李太医,再担忧地扶住儿子肩膀,“霆生,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听着柳氏口中的“霆生”,景宜脑海里冒出一个太过荒谬的念头,她无法接受,只是,看着那双陌生的手,景宜不受控制朝远处一人多高的西洋镜望去。急于知道答案,景宜不顾柳氏阻拦,抬腿下地,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几个箭步跨到了镜子前。 擦得干净明亮的镜子里,立即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少年郎披散着头发,但那修长的眉,漂亮的桃花眼,还有苍白俊美的脸庞,分明便是那个有名的纨绔,萧霆! 景宜惊骇地后退两步,镜子里的人跟着后退。 “霆生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唬娘啊!”柳氏真的慌了,跑过来扶住儿子。 景宜看看旁边矮她许多的柳氏,对上柳氏惊慌的眼睛,她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虽然匪夷所思,但她确实附在了萧霆身上,至于萧霆的魂魄去了哪里,亦或者她为何会占了萧霆的身体,她都一无所知。 景宜是个冷性子的人,这样的人遇事也最容易冷静下来。 既然变故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来龙去脉。 “我……没事。”一开口就是陌生的声音,似乎与她昨日熟悉的萧霆说话声有些不同,景宜顿了顿,才生涩地说完了三个字。 柳氏没觉得儿子声音有何不同,儿子终于说话了,她稍微松了口气,瞅瞅儿子那两只大脚丫子,心疼道:“快回去躺着,好不容易醒了,别又折腾病了。”说着扶着儿子往床边走。 虽然占据了萧霆的男儿身,但景宜习惯姑娘家的走路步伐了,步子迈地比较小。柳氏现在最关心儿子的身体,没注意到这点变化,只嫌儿子走得慢,不由催了两句。景宜心细如发,马上想到了她与萧霆步伐的区别,鬼使神差地跨大了些,走得很是别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