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转身离去,其余人跟着离开。 张经安满面通红,又羞愧又愤怒,头脑嗡嗡作响,仿佛随时可能炸裂,耳边不断传来那些人的议论声。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们赚点钱容易吗?被那些平民指指点点,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竟敢寻我们的霉头,不知死活!” “我倒是希望他是个硬汉子,坚持不低头,这样咱们也就没必要留手!” “跟前几位珠江侯比起来,这代珠江侯和这个儿子简直是一对窝囊废。楚国的医馆药堂,是你们这些小门小户可以干预的么?” “那些大夫甚至半个医家也不过是我们的赚钱机关而已,一个小亭长怎敢如此放肆!” “张家人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 张经安身体一颤,因为说张家人不成器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苟家的苟寒,此人没有进来,却在暗地里兴风作浪。 “王八蛋!”张经安慢慢起身。 等那些人走光了,张经安才弯下腰,一张一张捡着《净医令》。 都亭的其余五个人都站在远处,用怜悯甚至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张经安。 高老头缓缓走过去,帮助张经安一张一张捡着《净医令》,然后和张经安一起进入屋里。 张经安点燃所有《净医令》,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望着屋顶,双目空洞,仿佛被遮天蔽地的阴影挡住,失去了应有的色彩。 高老头站在门口,拿出旱烟抽了起来。 不多时,张经安眼中光芒变化,面容随之变化,偶尔甚至扭曲,内心似乎在进行极为激烈的斗争。 过了许久,张经安低声问:“高老伯,我现在应该如何挽回?我想继续当亭长。” “既然错不在他们,不在其他医馆药堂,那自然错在江湖郎中,你在武德街严查江湖郎中,让楚国民众憎恨那些江湖郎中,没人去指责他们这些幕后之人,这件事自然也就过去了。” “可是……” “像历度这些江湖郎中错了没有?” “错了。” “那还等什么?你写告示便是。”高老头吐出口中的白烟。 “那些幕后的真凶怎么办?”张经安道。 高老头好似没听到,转身离开。 过了一日,武德街多处张贴告示,严查所有江湖郎中,并建议武德街居民不要相信江湖郎中,要相信正规医馆与药堂。 告示张贴的第二天,乔知府下发公文,嘉奖张经安,并让荆州府的所有亭长与里长学习张经安为民请命的精神。 张经安终于得到了之前想要的结果,终于胜过一次那个被封为珠江侯的父亲,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开心不起来。 得益于乔知府的称赞,除了高老头依旧不咸不淡,都亭内的其余五人的态度明显好转,主动靠近,张经安发现之前觉得很难的事情,现在很容易就能做到。 但是,张经安却发觉自己开始排斥他们。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经安不断劝说自己,但是,他终究无法说服自己。 张经安多了一个习惯,经常会一个人坐着发呆,越发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十一月初三,小雪。 寒风之中,张经安慢慢向江津街的街亭走去。 张经安顺利进了江津都亭,见到正在悠闲喝着茶水的父亲,房间内充满茶叶的异香。 “经安来了?坐,你倒是有福气。”方运说着,凌空对准茶壶一点,茶壶凭空飞起,向一个空杯子倒出浅红色的茶水。 张经安对茶毫无兴趣,但自从闻到茶香开始,竟然口舌生津,想要尝尝。 张经安拿起茶杯,试着尝了一小口,茶水入口,竟然在口腔之中翻滚卷动,一直进入胃里才平静下来,随后舒适的暖意传遍全身。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灵茶吧?”张经安问。 “是的,从苟家密室得到的,你不要外传。”方运道。苟家密室虽有灵茶,但品质一般,这是血芒古地的灵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