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象,十年前他十二岁,见过张龙象数面,眼前之人的确与张龙象极为相似,只是面容苍老许多,但精气神似乎更胜一筹,尤其是目光中的威严,如君临天下,哪里像是翰林,至少像是大学士。 “这一掌,是教训你出言不逊。至于桦叔的仇,慢慢解决。让苟植出来!”方运朗声道。 张经安面色通红,双拳紧握,大感痛快。 “你……我爹今早外出,要傍晚才能回返。”苟寒捂着脸,老老实实回答。 “《三礼》可读过?”方运冷冰冰地问,说完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唇上的胡子,这是张龙象的习惯动作。 “读过。”苟寒道。 “我在这里等苟植,你们就按照《三礼》接待封侯翰林的标准,准备一桌好菜。若是有一丝一毫的问题,别怪我定你一个违礼之罪!”方运道。 苟寒情绪稍稍镇定,道:“那张侯爷您砸碎苟府大门,理当如何?” “哦,刚刚出狱,还不清楚自己的力量,略有失手,大门我会赔偿。更何况我背了十年的冤屈,一切看淡,你若想与我一同被判违礼,求之不得!”方运露出极淡的微笑,轻蔑地看着苟寒。 苟寒目光闪动,吃不准张龙象的意图,而且这个张龙象比十年前更加跋扈,自己现在得罪他极为不智。 苟寒深吸一口气,向方运一拱手,道:“张伯父大驾光临,寒舍自当备齐宴席,请您稍候,我这就亲自命令庖厨为您准备。” “去吧!”方运道。 等苟寒转身,张经安低声道:“他肯定通风报信,不能放他走。” “就是要让他通风报信!”方运道。 “好吧……”张经安看方运的目光越发好奇。 “走,跟我进正堂,准备吃午饭。”方运道。 “好!”张经安快步跟着方运进入正堂。 不多时,苟家的下人快速赶来,先摆上冷盘,然后开始慢慢上热菜。 方运只吃了几口,就看着张经安。 张经安已经多年没吃过如此好的宴席,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节,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等吃得小肚子圆鼓鼓的实在吃不下去,张经安才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饱了!”张经安的语气里充满了满足。 “饱了就好。”方运道。 张经安小眼珠一转,低声道:“苟寒那个家伙一直没有来,肯定在计划什么,既然苟植回不来,他会不会找帮手?” “自然会。不过我刚刚出狱,楚国各家不清楚我出狱的原因,必然会很慎重,大概会有人拖住我,等苟植回来再给我一个下马威。”方运道。 “那……你出狱的原因是什么?”张经安疑惑不解。 “有人栽赃诬陷我。”方运道。 “原来如此……”张经安看着方运,半信半疑。 方运看了看周围,苟家的人撤得干干净净,一直也没有人来。 方运起身,道:“苟植把珠江军大旗放在何处?” “听说一直放在他的书房。”张经安的眼睛一亮,挺直身体。 “走,跟我消化消化食。”方运道。 “好哩!”张经安从椅子上跳下去,跟着方运走。 走出正门,有家丁在外面守着,方运道:“告诉我,苟植的书房在哪里?” 那家丁苦着脸道:“珠江侯,求您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嗯,我不为难你。”方运道。 “多谢珠江侯!” “我自己找!”方运说着,从饮江贝中拿出砚龟,毫不避讳。 在场所有人看了那“砚龟”一眼,都没有露出好奇之色,方运顿时心安,看来凡是可能暴露自己的东西,都会被《易传》变换形貌,否则这些人不可能像是在看普通砚台。 方运微微一笑,以神念对话砚龟,道:“我知道你喜欢吃上好的墨锭墨汁,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找出他们家最好的墨锭所在。” 砚龟立刻跟水中游泳的小狗似的,兴奋地扑腾着四条腿,但方运不放它离开,它只好拼命向一个方向点头。 “跟我走。”方运说着,向砚龟指出的方向走去。 周边的家丁就要拦截,但方运才气一动,震退他们。 “我不为难你们,你们也不要逼我为难你们!”方运毫不客气道。 众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阻拦,急忙派出一人前去通知苟寒。 “嘿嘿,让你们平时瞧不起小爷!”张经安觉得分外痛快。 方运来到一座屋子外,推门而入,竟然是一件藏书室,里面倒是有一张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珍贵的墨锭。 方运低头看了一眼砚龟,砚龟立刻向前方的地面点头示意。 方运恍然大悟,原来有密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