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盯着刀疤脸上的疤痕看,会觉得害怕。 “聪子,你找干巾子让刀疤擦擦身上的雨,我去灶房做饭。”昨晚被沈聪吓了一跳,早上竟然起得晚了,平日这些时候,都该吃过饭了。 刀疤抬起头,迎上邱艳温和的目光,脸上蓦然一笑,“小嫂子也在家呢。”温老爷带着剩下的钱财逃去了其他地方,他们用不着为难,卫洪手里头没人,待在卫家,整日惶惶不安,也不用他们费心,眼下有几桩事情需要立即和沈聪商量,否则,他也不会特意过来。 沈聪沉了沉眉,朝邱艳解释道,“我熬了一锅粥,水多了,你捞下边的吃,我和刀疤说几句话。”说完,沈聪领着刀疤朝沈芸诺的屋子走,赌场的事情他不想邱艳知道得过多,因而,并未让刀疤去堂屋。 进屋后,刀疤声音立即大了起来,“顺风赌场逃走的人找着十来个了,有的藏在亲戚家,有的就在自己家里,我让韩城他们打听清楚,没有上门打草惊蛇,怎么做,你吩咐后再说。” 行至桌边,沈聪顺势拉开凳子,示意刀疤坐,“卫洪倒了,咱烧鸡敬候是回事,可不能过的,他们如果真的想从此不再赌场做工,脚踏实地的回村里种地,咱不拦着,但是,之前在赌场挣的银子要全部拿出来,否则,以卫洪的手段处置他们。” 刀疤心下微诧,抬眸,墨色深深的眸子转动两下,“咱真不用给他们瞧瞧咱的厉害?要知道,当初这些人没少在咱背后捅刀。” “得饶人处且绕,暂且放过他们。”沈聪有自己的理由,他顿了顿,刀疤五大三粗,这会儿却也好似明白了什么,蹙眉道,“是不是阿诺妹子出事了?” 沈聪身上发生的事情刀疤几乎全知晓,当年的那些事他听说了些,要他来说,算命的人的话不能信,瞧瞧古往今来多少算命的,真能算出一个人的健康富贵,他自己早就是腰缠万贯的人了,怎还会靠着给别人算命维持生计。 他和沈聪自小吃了不少苦,沈聪心里该比他更加明白才是,一个人,如果整日无所事事,等着天上掉馅饼,纵然有诸葛亮的才智最终也是郁郁无为,若勤奋努力,即使是一个傻子,有朝一日也能自己养活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聪明人。 算命一事,多是胡说的,辛勤劳作才是安身立命活下去的基本,养家糊口是靠自己一双手而非别人几句高谈阔论。 沈聪手搭在桌上,目光慢慢的扫过屋里的摆设,刀疤不提,他都忘记还有那件事了,不对那些人下死手不是为了沈芸诺的安危,而是不想给邱艳肚子里的孩子增加罪孽,他怕父债子偿。 “阿诺没事儿,裴征真心待她,往后,她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艳儿怀着身孕,我怕......”剩下的几个字,在沈聪嘴边流转许久,他才说出了口,“我怕会有报应,那么小的孩子,甚至还没睁开眼,我想他平平安安的来到世上。” 明朗的声音染上了淡淡的惆怅,刀疤抬起头,重重在沈聪肩头落下一拳,粗声道,“你操心什么,我看下小嫂子身子不错,孩子铁定没事儿,韩城那几个如果知晓近日令他们胆战心惊的聪哥回到家变成了多愁善感的小媳妇,不得笑掉大牙?你别怕,孩子在肚子里能出什么事儿。” 刀疤以为沈芸诺出了事儿,沈聪才对那帮人手下留情,不成想是为了邱艳肚子里的孩子,哈哈大笑道,“眼瞅着你都是当爹的人了,我连个媳妇的影儿都没瞧见,可说好了,孩子生下来,认我当干爹,往后,我让他在村子里横着走。” 沈聪抿唇,黑沉的眼眸敛去了锋利,笑道,“好,只要他健健康康的,我什么都答应。” 刀疤又落下一拳,信誓旦旦,“我的干儿子身子骨硬朗着,你当亲爹的可别胡思乱想,算着日子,小嫂子什么时候生?” “正月里吧,那段时间赌场没什么事情,我正好可以在家伺候她坐月子。” “那成,入冬后,我让韩城他们盯着,欠债的,咱能要鸡的不要钱,留着给小嫂子坐月子吃。” 屋里,两人字正腔圆,没留意门边一抹蓝色的身形无声无息退了出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