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方,长发简单地拢起,发尾拖在地上,背影很是落寞。 胡纯走过去坐到他旁边,这里是最好的观景位置,可以看见天地交界,也可以看见群山和平原。“又在想量天尺?”胡纯小声地问,她也感觉很无奈,这静好山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降临恐怖灾祸,生灵涂炭。 “我在想登天梯。”雍唯淡淡说了句,猛地站起身,“你早饭想吃什么?” 登天梯?早饭?胡纯目瞪口呆地仰头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雍唯不耐烦地追问一声。 “随便吧,热的就行。”胡纯怏怏道,她怎么连雍唯说什么都听不懂了?“登天梯是……”她皱着眉想问问这又是什么大杀器,这才发现雍唯已经不见了。胡纯木着脸,捡了块小石头,用力一抛,也没扔多远,只听它发出很细小的稀里哗啦声,滚下石台去。 管他呢,管他去找登天梯还是买早饭! 他怎么越来越飘忽了?早知这样,还不如让他坐在祭殿里当大少爷,好歹她无论什么时候往那儿一看,他都在!她撅着嘴拍了下肚子,这要几个月才能生?赶紧生!她好和雍唯一起东奔西跑,她不想这样被他名正言顺地丢在荒山顶上。 雍唯扛着一架大大的梯子回来的时候,胡纯改变了主意,要买这么狼犺的东西,还得这么丑的扛在肩上才能带回来,她还是让雍唯自己去好了。幸好她怀孕了,不然与雍唯同去,神主大人肯定要和她一人扛一边。 雍唯一肩扛着梯子,另一只手还抓着热腾腾的豆浆大饼,他先把吃的递给胡纯,才把梯子放下倚在墙边。胡纯默默地咬着大饼,斜眼看摆弄梯子的雍唯,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见他的场景,他穿着乌云拖尾的华丽大袍,乌发如瀑,玉带高冠,俊俏冷漠,不苟言笑,不用认识也知道是天上尊贵无匹的神仙。如今这个穿着粗布小褂,扎着马尾的小伙儿依旧挺好看的,可就是没神主大人帅气俊美。 “你买这个干吗?”胡纯喝了口豆浆,平静地问他。原来登天梯不是什么杀器,真就是把梯子。 “修顶棚。”雍唯走过来,拿起豆浆就喝。 “烫。”胡纯依旧平静地提醒,看他被烫得粗鲁吐掉嘴里的豆浆。“不用修,不冷。” 雍唯撇嘴,不以为然,“你不冷,我的宝宝可能会冷啊。” 雍唯用神主大人残存的冷傲语气说出“我的宝宝”这样词句的时候,胡纯想用豆浆泼他。 胡纯气哼哼地把大饼塞进嘴里,拿着豆浆走到被窝边又躺进去,她还等着雍唯来哄她,她要爆发说:“你的宝宝最重要!我这就躺下去,躺到你的宝宝生出来!”没想到雍唯根本没发觉她生气了,他一边吃饼,一边开始在祭殿里转,把比较完整的瓦片用脚扒拉出来。 胡纯气得又坐起来,抱着臂,看雍唯挑瓦片,看了一上午。--*---*--- 中午雍唯又跑出去买了饭,还细心地买了水果,洗好堆在胡纯面前,自己盘膝坐在旁边,认真地在纸上写写画画。胡纯啃着水果,斜眼看他。 “你变了一个人。”她略含痛惜地说。 雍唯一抬头,视线从纸上转移到胡纯脸上,他抿了一下嘴,显然郑重思索了,“我自己的爹很不怎么样,所以我想当个好爹。” 一句话,像针一样扎在胡纯心里最软的地方,她竟鼻子一酸,顿时不吃醋也不生气了。 “我总怕那天的风和雨会下到这里,我的……”他警觉地觑了眼胡纯的脸色,及时改口,“你和娃娃会无处躲藏,我想,至少给你们搭个有瓦遮头,有墙挡风的地方,不管外面风雨交加,你们都能安然度过。” 胡纯缓缓地长吐一口气,心里又甜又酸。 “你当丈夫不怎么样,”她吐槽,“可一定能当个好父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