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傅嘉恒,孔渝名义上的表哥,大伯的长子。 傅嘉恒和孔渝已经在傅家每月一次的家庭聚会上认识了,只是并不是很熟悉。 毕竟大家有些尴尬,再加上有傅嘉音那个搅事精,孔渝和傅家其他同辈孩子也并不是很熟。 傅嘉恒见是孔渝开得门有些吃惊,但还是有礼貌的道:“小渝,你怎么在阿秩这里啊?爷爷,小叔他们也在吗?” 孔渝知道傅嘉恒和江秩是朋友,所以很自然的给傅嘉恒找了一双拖鞋道:“没有。江钦姐姐有事必须回公司几个月,爷爷让我这段时间住在江秩家,晚上照顾他。” 傅嘉恒这段时间也消瘦了很多,脸色苍白,脸颊上还有没有清洁干净的胡渣,他将一叠类似件的打印稿放左边上,坐在沙发上。 孔渝给他洗了个杯子,到了杯热水道:“你要等一下,江秩还在休息。” 刚刚江秩幻肢痛又发作了,吃了止疼药刚刚才睡过去。 傅嘉恒并不意外,端起杯子,修长的指摩挲着杯沿,苦笑一声道:“阿秩还好吗?” 孔渝一点也没有委婉,直率摇头道:“一点也不好。” 心理上几乎时时刻刻都在被幻肢痛和挚友离世的痛苦折磨,生理上失去一条腿对江秩的生活打击是毁灭性的。 而这种时刻,他的亲人朋友没有一个在他的身边。包括江秩的姐姐和傅嘉恒—— 他们都没有。 孔渝看着傅嘉恒眼睛,又认真重复一遍:“一点也不!” “阿秩怎么可能会好呢?”傅嘉恒自嘲的笑笑,低声自言自语道,“阿勰也走了,他自己也弄得现在这样。” “这种时候你们做朋友的不应该多陪陪他吗?”孔渝忍不住道,“要不是你出现,我还以为江秩那臭脾气之前一个朋友都没有呢。” 孔渝是个外人都忍不住为江秩委屈呢。 江秩这时明明最需要朋友家人的支持和理解。 而不是一个人在黑夜反复挣扎,也不是由自己这样一个近乎陌生人的闯入者去照顾支持他。 傅嘉恒双撑额,苍白的脸颊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道:“我知道。”他拿起一直放在他左侧的一叠纸,自嘲的翻了翻,问孔渝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孔渝满头雾水,那叠稿四个指那么厚,被放的整整齐齐,但孔渝却看不见上面的内容。 显然傅嘉恒也不需要孔渝回答,他用指翻了翻档案,扯出一个苦笑道:“这就是阿勰和阿秩的案子。” “这些天来,队里的兄弟没有一个人晚上睡得着觉。”他低下头反复摩挲着档案,似乎在看着档案,但仔细一看,他的双眼却毫无焦距,他低声道:“阿勰和阿秩两个兄弟一死一伤——” “这个案子不破,凶不早日逮捕归案,队里的那些兄弟又谁有脸来看阿秩呢?”傅嘉恒痛苦道:“他们在那群人下整整被折磨两天,不知受了多少的苦,我们找到阿勰时,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但他昏迷之前还要我们一定要找到阿秩。” “阿秩被他们打伤了腿,他们转移的过程嫌弃阿秩累赘直接扔下了车,我们又在荒山里整整找了天,才在里公路十多里的地方找到已经昏迷的阿秩。”傅嘉恒显然是回想起非常痛苦的回忆,“他附近还有野狗一直都不肯走,就等着阿秩死后——” 他痛苦的掩面显然已经说不下去:“我们找到阿秩的时候,他上还紧紧抓着木棍。” “如果不是我们无能——”傅嘉恒情绪十分激动,“如果我们能早一点找到他们——” 他深深吸一口,努力压下胸腔翻涌的怒意道:“不把那群杂种抓到,队里有谁有这个脸来见阿秩呢?”M.hZgJjX.com